聽說顧氏大樓裡帶頭的幾個工人點名要見顧月潼。
“我去去就回,晚飯你們三個一起吃吧,我來報銷。”顧月潼想了想,對段英道,“辛苦你了。”
“有人報銷吃飯我辛苦什麼。”段英勾唇一笑,“再說了,她可算是替我擋了一下,我還得謝謝她。”
顧月潼垂眸,有些語塞。
一旁聽她們打啞謎的秦姨愣了愣,問:“什麼叫‘算是替你擋了一下’,什麼意思?”
顧月潼看表:“我時間來不及了,徐麗約我六點見面,段英你解釋一下吧。”
剛說完顧月潼又接到一個電話,似乎是顧氏的哪個股東,電話一接通就傳來咆哮,顧月潼面不改色,恭恭敬敬回複,邊說邊走遠。
段英插上吸管,看着她的背影喝了一口咖啡:“大總裁也不容易啊。”
秦姨打斷她:“你先說說,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段英眨眨眼,笑而不語。
“段律師,你不能這樣,月潼都讓你告訴我了。”秦姨一下子提高調門,心急不已。
“但是你沒必要知道。”段英又喝一口咖啡,拿出手機,“我來點餐,你去問問病号想吃什麼。”
*
顧月潼随便叫了輛車,從地庫進到顧氏大樓。
徐麗剛才發郵件說她在地下食堂,顧月潼便乘電梯上了負一層,剛出電梯就看見了徐麗。
“這邊說話不方便,跟我來。”徐麗二話不說,拉住顧月潼的手臂帶着她鑽進一個雜物間。
關上門,顧月潼甩開她的手,四處看了看,這是清潔物品擺放的地方,角落裡的墩布散發出濃郁氣味,消毒水夾雜着臭氣,顧月潼忍不住幹嘔了一下。
徐麗沒好氣:“這會了,您還嬌氣什麼。”
顧月潼瞥她一眼:“你有話就快說。”
“我今天拿到韓知語在看守所的檔案,純粹是巧合......”
“這些我知道,你去看守所找陳豪,恰好碰見韓知語被人保釋出來,你好奇,就調走了她的檔案,得知她這些時日失蹤的真相。回公司後,你想找我沒找到,就想找周琴告一狀,結果碰上秦姨和齊白子,這些東西就正好成了我在記者會上扳倒韓知語的證據。”顧月潼把徐麗要說的話原封不動講了出來。
徐麗并不震驚,這些無論是周琴還是齊白子,甚至是那個秦姨,都可以轉達給顧月潼,但她不是要說這件事。
“我是想說,陳豪不見了。”
“什麼?”顧月潼一愣,“他不是在看守所裡?”
“我也不知道,我每隔一天去看他一次,結果今天到地方沒找見他,問了看守所的工作人員,人家和我說,他已經被保釋了。”
“他不是已經承認是故意害我過敏了嗎,鐵證如山,還沒開庭,怎麼保釋的?”
徐麗搖搖頭:“您先冷靜點......”
“真是越忙越添亂。”顧月潼臉色陰沉,捏着手機的指尖愈發用力,直至發白。
徐麗說:“這些天其實我也沒閑着,能花大價錢保釋他的人,我想應該是認識您的人。”
“不能是他家裡人用了些手段嗎?”顧月潼好奇徐麗的猜測從何而來,“他一個到處吃軟飯的,身邊還有什麼人能跟我有關系?”
徐麗嗯一聲,倒是贊同顧月潼說的話。
“他進去之後,我在他的工作郵箱裡查到了一封陌生郵件,是一串電話,我用便利店的座機打過去,接電話的人,是霍步集團的前台。”
顧月潼一愣,霍步?
“我本來想等陳豪的事了結之後再跟您說,但我現在聯系不到他人,以及......公司又出了這些亂子,我還是現在就告訴您吧。”
“很早之前陳豪和我說,霍步有人想挖他,但是霍步是互聯網企業,對實地建築幾乎沒有涉獵,他不太信任那邊給他畫的餅,所以想在顧氏多争取一下。”
“剛好韓總監她請了長假,人往高處走,我也動了一些心思,所以上次和他一起告了齊助理的黑狀,一個是替他掃清障礙,一個是......我以為他頂替了齊助理之後能多替我美言幾句,說不定我就可以順利升職了。”
“是我的錯,顧總,麻煩替我和齊助理說聲抱歉吧。”
沉默半晌,顧月潼開口:“你的想法沒問題,隻是他心太黑了,蒙蔽了你的眼睛,讓你用了不正确的方式。”
“同樣,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今天的事我也不會感謝你,因為我本來也做足了準備扳倒韓知語。”
顧月潼說的這話讓徐麗摸不着頭腦,但她又想起了進入會場後顧月潼給段英使的一個眼色。
“所以你們......”
“好好幹。”顧月潼打斷瞪大眼悟出什麼來的徐麗,認真地說,“人力總監的位置還空着,你還有機會。”
說完顧月潼迫不及待從髒亂狹窄的雜物間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