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勻速往前開,途中聞到淡淡的魚腥氣,她猜測自己應該是開到了河邊,眼見距離差不多了,登時改了方向。
她神識外放,尋找合适的出口。
雪面上,霎時留下一道道長長的雪橇軌迹。
兩人剛走不久,雪地上就多了兩個身影。
陸池川擰眉蹲下,摸了摸雪橇軌迹,忽地擡頭眺望遠方:“看方向,是服務站那邊的。”
另一邊精瘦的青年,聽見這話,臉色立馬變了變:“陸哥,那幫王八羔子,該不會找過來了吧?”
陸池川搖頭:“不知道,這幾天讓放哨的機靈點,咱們走相反的方向,先找到物資再說。”
張弛煩悶點了點頭,每天幾乎都是陸哥出來找物資,那幫小犢子還敢吃裡爬外,不聽指揮。
半個小時前,在橋洞那邊差點打起來。
陸哥是士官沒錯,但服務站那幫逃犯有槍,單槍匹馬怎麼把物資搶回來?
要不是陸哥一個個救回來,他們早就死在暴雪下。
橋洞的日子雖然差,但起碼有個避風港,外面分分鐘凍死上億人,在橋洞還有魚吃,就是沒有佐料,嘴裡沒味。
陸池川看了眼憤憤不平的張弛,淡淡一笑。
“你個小警員,跟他們計較什麼,等不來救援,死的人又越來越多,他們情緒崩潰也是正常。”
張弛歎了口氣,眼見離橋洞越來越遠,滿臉緊張。
“陸哥,差不多一個小時了,暴風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咱們還是快走吧,這裡咱們也沒來過。”
陸池川面色微變,忽然蹲了下來,撥開薄雪仔細打量周圍:“不對,剛才的雪橇軌迹,是從這邊來的,不是服務站的人。”
張弛渾身一顫,驚恐地打量四周。
“我去,陸哥,你别吓我。這種鬼地方,怎麼可能還有活人?”
“……”
陸池川沒有說話,能在寒潮中活下來,身體素質肯定異于常人,這股勢力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管好壞,對他們都極為有利。
如果還有人性,那麼就是幫手。
如果沒有人性,就讓他們狗咬狗,他再帶人趁亂搶回服務站的據點。
看來,過兩天要去服務站那邊打探打探消息。
服務區有衛星聯絡工具,必須奪回來,不管有沒有救援,起碼能獲取外界的情報。
“小張,咱們先回去。”
說時,已經提着剛刀,往橋洞的地方走。
張弛松了口氣,就怕陸哥冒着暴雪去服務站,那他怎麼辦,跟還是不跟?他可不像陸池川,鋼鐵打的不怕冷。
“欸,陸哥,陸哥,等等我。”
***
另一邊的慕青,正發愁找不到路口,忽地眼前一亮,發現一處緩坡,不過瞬間又覺得不對勁。
“前面有一條緩坡,不過好像是人為鑿出來的。”
這意味着附近有人,沒準就是逃犯。
江林還在納悶緩坡在哪裡,慕青已經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緊接着她的聲音傳來。
“咱們先把物資藏起來,附近有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咱們準備好武器,至于物資,帶幾塊肉幹就足夠了。”
人性經不起考驗。
暴風雪快要來臨,這裡很快就會被白雪覆蓋。
江林在一旁畫下地圖,方便後續找回。
江林腰間綁着繩子,另一端系在慕青腰間,避免她摔下去,兩人一前一後,一腳深一腳淺,緩慢上了矮坡。
慕青走得小心翼翼,神識外放打量四周。
這裡原本應該是個小道,地勢較高坡度較緩,四周積雪壓實堆積,不像是一兩天能夠做到的。
要麼天天走,要麼有人專門弄得緩坡。
盡管是緩坡,但雪面濕滑,她每走一步都極為困難,好不容易上出了小道,進入高速,迎面而來的寒風,令她渾身一抖。
慕青顫顫巍巍看着空蕩蕩的高速,站在高處看見的也更加遼闊。
四周白茫茫一片,令人心神震撼,無邊無際的白雪和冰雕一片荒涼孤寂,靈魂都受到了沖擊。
難以想象居然有人能在,一座座雪山下活下來。
氣壓陡然變低,慕青急忙收回心神。
“咱們走吧!”
江林點頭,走在前頭。
慕青吃力的跟在後邊,豬皮套還有防滑效果,但積雪還是漫過了小腿,拔出來都不容易。
江林一怔,見她快陷進去,伸手将她拉了上來。
他做了手勢,半蹲背對着她。
慕青面上一紅,不過還是乖乖趴在了他的背上——沒辦法,暴風雪快要來了,服務站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還得保存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