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來我去找沈述,他對我出言嘲諷,而你……”
他咬牙,似乎有怒意在迅速攢動,“你選他,也是受制于芸姨娘安危,不得不從,是與不是?”
林落遲迅速整理着消息,嘴上極力附和,“對,他們用我阿娘的性命要挾我,我沒辦法。”
“我一劍刺穿沈述的胸膛,你擔心吳道子因此記恨,殺芸姨娘洩憤,所以才願意指認我是兇手,是與不是?”
“是。”
“我被逐出皇宮,幾次傳信于你,你可有收到?”
“沒,可能都被吳道子攔截了……”
顧榄之聞言,微微颔首。
頓了頓,他傾身靠近她些許,“後來我随喬老将軍來了涼州,你在沈述身邊,可有想過我?”
“有,有的……”
他的呼吸已然近在咫尺,呵出的冷香淺淺噴灑在她面門,莫名激起戰栗,“你喜歡我,還是喜歡沈述?”
“你,唔……”
尾音尚未吐出,就被顧榄之以唇封箋。
他的左手搭上軟枕,右手拖住她的後腦,拼了命地将她往身前按壓,像是要将她整個人拆吃入腹。
慢慢地,唇與唇的厮磨已經無法滿足他了……
溫熱的涎液滑出唇齒,分不清是誰咬碎了誰的春潮。
急促後,顧榄之放慢動作。
他的眸底含着情愫,眼尾濕紅,如玉的眉眼滿是蠱惑,“最後一個問題,落落,時至今日,你是否還受制于他?”
林落遲沉默了。
老實說,她并非受制于沈述,對于如何解救芸姨娘,她有自己的考量。
但現在她不敢冒然和顧榄之開誠布公,因為她得确定芸姨娘能出現在涼州,還要穿回過往,和芸姨娘交代好具體事宜與細節,才能借助顧榄之的勢力,一舉成功。
所以,現在的她,是否還受制于沈述呢?
應該……不是吧?
笃定後,她輕輕搖了搖頭。
顧榄之眸光一冷。
他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的鼻頭!
“啊疼……”林落遲推開他,颦眉控訴。
“不老實的人,當被懲罰。”
“你才不老實!”
見她依舊倔強,顧榄之眉心一斂,道出的話看似在給予她底氣,但仔細聽,其中還暗含了似有若無的告誡,“我已經不是昔日的七皇子了,如今我是承安王,整個涼州的喬家軍都在我手上,你何須懼怕沈述?有什麼難處,說與我聽,我是你的夫主,你的所有憂慮我都能替你分擔,明白嗎?”
見她沉默,顧榄之擡手握住她的粉腮,“看着我。”
燭影落在她的瞳仁,似有杳杳之光乍起,“真的嗎?我有什麼難處,你都能幫我分擔?”
“隻要你開口。”顧榄之視線下移,吐息纏亂。
林落遲怯怯擡起眼簾,“那……我想要你的玉佩,可以嗎?”
玉佩極為敏感,持承安王玉佩,在整個涼州可自由出入。
她不是不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提玉佩,她的嫌疑有多昭然若揭,可她真的需要一個氣息足夠多的、獨屬于顧榄之本人的物件去支撐穿越時長。
這段時間她也嘗試了,實在是找不到其他東西,顧榄之連人都是淡淡的,屋内的物件不是隻能持續幾分鐘,就是根本無用,系統事兒又多,要能握在手裡的,還要能維持原狀的,液體的東西還不行,劇情修複到關鍵時刻,被打斷真的很割裂……
春雨漸密,剛關好的窗被一陣疾風忽得吹開,雨水淋濕桌案,暈開一紙墨漬。
顧榄之目光遊移,最終鎖定住她攪弄的五指。
明明緊張,可她還是在極力掩飾,“我……開玩笑的,嗐!”
“好。”他薄唇啟音,淡淡吐出一個字。
她蓦地擡頭,眸中閃過欣喜,“真的嗎?”
“嗯。”顧榄之颔首。
他起身,取出玉佩,摩挲了片刻後遞至她眼前。
就在林落遲伸手去接時,他曲起食指,轉瞬将玉佩收回掌心。
在小女娘詫異地注視下,顧榄之短促地笑了一聲,眼尾挑起一抹促狹,“不白給,你總要回報點什麼。”
回報什麼,不言而喻。
等了片刻,不見她動作,顧榄之望着她手足無措的模樣,饒有興緻,“還等什麼?不想要玉佩了?”
小女娘輕咬下唇。
她半跪在榻上,以膝為支撐,朝他身前挪了幾步,柔荑探入他的衣襟,折騰了半晌,見他不為所動,最後洩氣般耷聳着雙肩,聲音細若蚊蚋,“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