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塞到了外側枕芯處,故而,林落遲想要拿,就隻能越過他的身。
終于,一陣幽香萦繞過頸側,他猛地伸手勾住她的纖腰!
遊走在四肢百骸的欲念驟然彙聚,他如一隻餓到極緻的狼,緊緊攫住被他壓在身下的獵物,“東西有什麼好偷的?不若,先偷一偷我……”
“你……裝睡?”林落遲大驚失色。
“放心,這一次,不會再有人打擾了……”
他俯身,以唇為指,将她的抗拒,一寸一寸剝離。
然,正當吻上她的睫羽時,顧榄之莫名發現,身下人似乎沒了動靜,就連方才忍不住溢出唇齒的輕-吟,也消失殆盡。
一尾風至,紗幔随之拂動。
借着入戶的月光,顧榄之發現,她好似又發病了……
“喂?”他伸手去撓她的脖頸。
紋絲不動。
顧榄之瞪大了雙目,“‘嗜睡症’發作前你沒預感嗎?我要如何熄火?”
依舊無人應答。
“呵……”顧榄之氣笑了,咬牙切齒。
最後不得已,他隻能呼出一口濁氣,将懷中人的衣衫攏上,塞進錦被,最後将她包成了一個粽子。
……
【啟動時空穿梭。】
上元節前夜。
冬雨初歇,攬月殿檐角水珠尚未幹涸,殘雨沿着布瓦的凹槽滴在青石闆上,濺起淺淺窩紋。
“還好我跑得快。”林落遲輕撫胸膛。
剛起身,一陣窒息感驟然将她裹挾……
這是……荼茗過敏的反應?
不怕,她早有準備!
取出百花玉露丸服下,找回呼吸後她環顧四周,想要去尋顧榄之的身影,“顧榄之?你在哪呢?”
寝房門被推開,侍女見狀,面色一喜,“姑娘,你好啦?”
“七皇子呢?”林落遲一把握住侍女的肩膀,大力搖晃,“七皇子呢?他去哪兒了?快告訴我……”
“七皇子?”侍女蹙眉,“七皇子不是去為姑娘尋醫者了嗎?方才姑娘中毒窒息,昏了過去,七皇子急壞了……”
糟了!
為了充分利用時間,她刻意選在了顧榄之行動之前,誰曾想千算萬算,還是沒算準這小子的速度……
林落遲跺了跺腳,推開侍女沖出攬月殿。
身後的呼喊幾乎要将她耳膜震破,“林姑娘,你要去哪裡?你跑那麼快作甚?摘星殿有人要見你……”
見她?
見鬼去吧,一個小時,她必須得分秒必争。
她沒理會身後的叫嚣,而是徑直朝惠妃的寝殿而去。
這一路,守衛好似瞎了般,對她的莽撞視而不見。
林落遲自然明白緣由,陷害顧榄之一事與三皇子、也就是遙王脫不了幹系,遙王母妃得勢,仗着母族與皇後分庭抗衡,而惠妃母族官品不高,又生下了九皇子,在她選擇歸順皇後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今夜皇帝與皇後在皇陵祭祀,太子與遙王随行,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而吳道子與惠妃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再加上顧榄之與惠妃之間千絲萬縷的母子情意,這個局,堪稱為顧榄之量身打造!
林落遲一邊小跑着,一邊暗罵,“真沒腦子,都跟他交代到那個份兒上了,還巴巴地往上湊,我真不明白,這麼蠢的人,長大後怎麼可能突然變成心思缜密的大腹黑呢?”
氣喘籲籲,她終于抵達惠妃寝殿。
整座寝殿的宮人都在打盹兒,就連守夜的侍女也睡在了回廊下。
靜谧。
詭異。
林落遲貓着身子,剛要推門進入主殿,殿門被人從裡間拉開一線。
昏暗的月色中,顧榄之面色無瀾,而他手中攥着的,是那個熟悉的證物:玉葫蘆。
見到林落遲的瞬間,他眸光一閃,“落落,你沒事了?”
“你……怎麼拿到的?”林落遲好奇地歪了歪頭。
顧榄之避開注視,如玉的面容閃過一抹慌亂,“她睡着了,我便拿了。”
睡着了?
不對啊……
“先跟我離開這裡,若是有人問起,就說你一直在我的攬月殿。”顧榄之邁出門檻,推着林落遲就要離開。
恰逢此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徹四周,而沉睡的宮人似乎并未察覺,他們依舊靠着廊柱酣睡,像是被人……迷暈了?
林落遲大驚失色,“不好,有人來了,我們不能離開這裡,吳道子會殺了惠妃,然後嫁禍給你,我們得留下來保護惠妃的安全……”
“我留下就好,你先走。”顧榄之将玉葫蘆匆匆塞進林落遲手中。
不對勁。
很不對勁。
林落遲狐疑地望了望顧榄之,在他閃躲之際彎腰推開殿門!
顧榄之見狀,擡手遮住她的雙目,“落落,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