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見她被奪得隻剩下嬌口耑,他終于松開一線,“落落,太瘦了不好,我還是喜歡它鼓起來的模樣,多吃點,嗯?”
林落遲不語,隻是一味臉紅。
鼓起來?
多吃點?
那晚她是醉了,不是死了!他在說什麼虎狼之詞,她豈會不知?
“聽見沒?”他勾唇,将她的嬌羞盡收眼底。
“……”
“看來,我的落落忘性大,既然如此……”顧榄之突然起身,将她打橫抱起,“我便再教教你,怎麼咬,如何吃。”
“顧榄之,你放我下來……”
細碎的抗拒像小貓兒,顧榄之垂眸,眸底升騰而起的幽火愈發跳動不安。
恰逢此時,一陣不合時宜的禀告自書房外響起:
“承安王殿下,北陵太子已抵達涼州,他命人送來請柬,說是今夜在琉璃河處設宴,請您攜未婚妻落姑娘前往赴宴。”
涼州以琉璃江為界,一分為二,北陵與南朝劃水而治。
這些林落遲腦海中有個大概的地形結構,故而,聽見通報,她急忙攥緊顧榄之的衣襟,“時間……有點緊迫,你……耗時久……”
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句,她羞憤難耐,隻能将臉深深埋進顧榄之的胸膛。
窗牖外吹起一陣疾風,和着幾分寒意拂面而來。
欲念似乎瞬間被吹散,顧榄之輕呼一口濁氣,終于将她放回地面,“嗯,來日方長,準備一下,先随我赴宴吧。”
嗯?方才還因為沈述氣惱來着,怎麼這會兒這麼好說話?
他的怒氣也不知是随風散了,還是被積攢着,等着赴宴回來秋後再算。
林落遲摸不透顧榄之的心思,隻好想着盡力拿到那個玉葫蘆。
他的桌案,除了筆墨紙硯,并無它物,那個玉葫蘆,肯定是他極其寶貴的東西,說不定上面的氣息很大,她得拿到手,讓系統檢測一下。
一番收拾,不多時,林落遲就被請上馬車。
顧榄之已經端坐在主位,而那個她一直記挂着的玉葫蘆,竟被他挂在了腰間,随着馬車的駛離,與玉佩撞出清越的聲響。
“過來。”他伸出手臂。
林落遲咬唇,“那個玉葫蘆,能送給我嗎?”
“想要?”顧榄之挑眉,“乖乖聽話,過了今晚,我就送給你,如何?”
“這可是你說的!”得到應允,她心情大好。
二人行至琉璃江邊,船舶已經靠岸。
開春之際,百姓往來更加頻繁,宴會本就是北陵與南朝的例行公事,故而,雙方陣勢都不大,守衛也低調了許多。
自從元日蒼梧江一行,林落遲這個“未來承安王妃”的頭銜也被公之于衆,加之兩國重臣都見過她的長相,沈述再想強行擄她,已是難如登天。
林落遲不禁開始懷疑,沈述來涼州究竟所為何事?
退一萬步,依照顧榄之的德行,難保他不會在宴會上當着沈述的面故意與她演一出伉俪情深,沈述也不會猜不到這點。
既然如此,這不是自讨沒趣又是什麼?
思忖間,她已随顧榄之走上雅閣。
顧榄之入座高位,而林落遲則被拉到一處屏風後,那裡,是女眷所在的隔間。
屏風上投下若隐若現的剪影,她剛巧就在顧榄之眼皮底下,任何人想要動手腳,怕是有些難度。
林落遲坐下後左顧右盼,不遠處有零星幾個女眷,各自離得很遠,正壓着嗓音談笑風生。
她端起杯子,淺淺飲下一口。
一名侍女款步上前,手中執着紫砂茗壺,“吳先生命奴告知女郎,一月之期,請女郎務必拿到防城布局圖。”
林落遲匆匆回頭,但見那名侍女正低眉斂目,面上不見任何異色。
“一個月太短了,能不能通融通融?”
這種事自然能拖就拖,反正劇情的修複已經快要接近尾聲,等她成功後,誰還管什麼防城布局圖?
林落遲假意為難,豈料那名侍女并未理會,隻是淺淺擡眸,眸底莫名湧出一閃而逝的嘲弄。
下一刻,林落遲隻覺嗓間一緊,眩暈感鋪天蓋地!
她起身,想要去尋顧榄之,奈何剛伸出手臂,屏風應聲而倒。
“有人下毒!”
不知誰驚呼一聲,聲響驚亂了宴席,喧嚣聲中,顧榄之踢翻了案幾。
他的半邊臉浸在墨發的陰影裡,腕處的利劍忽而出擊,直指林落遲身側的侍女。
電光火石間,其中一名女眷匆匆起身,“承安王手下留情!侍女無辜,落姑娘并非中毒,隻是喝不慣荼茗。”
荼茗?
此時的林落遲,雖被窒息感裹挾,大腦卻是一片澄明。
那名女眷福了福身,“我們北陵人的體質比不得南朝人,雖對荼茗過敏者甚多,倒是也好解,隻需服下百花玉露丸即可。”
說罷,她擡眸,環顧四周,“請問誰帶了百花玉露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