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爆炸會不會是因為我飯裡的水放反了,我剛才搜了一下,水要比米多,但我……”
高嘉璈走上前,拍了拍白子慎的手臂,說:“我們都是第一次用竈火,遇到什麼事情都可能,我今天還不是差點把周曉文砍死。以後好好學吧。”
白子慎隻好歎出口氣,說:“我也不瞞你,來參加綜藝,也隻是因為老了,想躺着把錢賺了。我真沒想到那麼艱苦那麼難。你說我們這才幾天就那麼難,那農民從生下來就要幹這些事情,不是更難。”
“白哥,不要站在高位者的地方去批判别人的生活,”高嘉璈看着他,又拍了下他的肩,“睡吧,明天還要去旅遊呢。”
高嘉璈進門前看了一眼豬槽,已經有人喂過了。但顯然不知道量多少,倒了一整袋進去,明天阿雲回來又要覺得可惜了。
睡前他最後想的是:怎麼自己沒有腹瀉。
……
陳彤真讓他們去旅行了,雖然有攝影機跟着,但也算公費旅行。
目的地是距離西瓜地村一百多公裡外的神女雪山。
早上八點出發,兩個嘉賓一輛車,按照住宿分,高嘉璈和白子慎早上起來互相尴尬地打了個招呼,上車後幾乎沒說過一句話。
高嘉璈看了看手機,隻有海兒一條消息,讓他注意安全。
車沿着盤山公路轉了一萬個彎,一路往下,江面不斷變寬,氣溫也逐漸上升。一個多小時後,在江邊一個鎮子停了下來。
說是江邊,其實比江高出五六十米,同樣沿山而建,但這個村子看上去比西瓜地村有錢多了,修了公路、路燈、水泥地,每個房子是瓷磚做牆,畫了各種各樣的山水畫,還有飯店、旅社。
高嘉璈下車,往後瞟了一眼。梅盛穿了件黑襯衫,外面套了件深灰色的皮夾克,修身的褲子下搭了一雙純黑靴子。雖然搭配思路簡單,但他的衣服很有質感,是個人都也能知道這人身份不簡單。
相比起來,自己的卡其色T恤顯得很一般——唯一一件貴T恤昨天被梅盛扯爛了。
白子慎伸了個懶腰,說:“這就到了,我還以為很遠呢?”
“不是說雪山嗎?”楊梅也下了車,看看周圍,“在哪裡啊。”
沒錯,周圍的山很高,但都光秃秃的,隻有一些灌木叢零零碎碎地灑在上面,沒有雪。
藍岚說:“難道現在太熱,雪都融化了?”
“各位可農!”許久不見的主持人大升從節目組車上下來,“尼桑鎮是一個中途站,我們下午将在這裡做導遊,來賺取去雪山旅行的經費!”
嘉賓:啊?
高嘉璈:還好我沒化妝打扮。
周曉文強忍着想殺人的表情,龇牙咧嘴地笑問:“我用我自己的錢出旅行費可以嗎?”
大升笑得很官方:“不行哦周老師,現在是旅遊旺季,西瓜地村的村民也會下江邊來做導遊,你們是西瓜地村的可農,需要和他們做一樣的事情賺錢,才能去旅遊。”
周曉文:“這鬼地方哪裡有人來旅行啊!?”
兩輛大客車停在他們數十米前的旅館前,烏泱烏泱下來大批爺爺奶奶大娘大叔。
大升笑說:“下午大家分成兩組,一組背導遊詞,帶遊客浏覽并解說尼桑老城和博物館,這組需要四個人。另一組帶遊客體驗溜索,需要兩個人。”
“溜什麼?”白子慎以為自己聽錯了。
“帶遊客溜索,就是一條鐵鍊鍊接江兩岸,借助一些道具,從鐵鍊上滑到江對岸,再滑回來,”大升說,“這是當地以前過河的唯一辦法,現在國家建了橋,溜索就成一種旅遊項目了。”
“我去背導遊詞。”白子慎趕緊說,生怕晚一秒就會掉進奔騰的江水裡。
楊梅本想選溜索,卻被藍岚攔住,“你太輕了,會卡在索道中間,我們一起去做導遊。”
最後又剩周曉文、梅盛和高嘉璈。
周曉文小聲對高嘉璈道:“你選做導遊吧,我把簡單的活兒讓給你。”
不就是想和梅盛在一起嗎?高嘉璈小小白了他一眼,說:“我選溜索。”
周曉文急了,瞪着高嘉璈說:“我也選溜索。”來吧,互相傷害。
大升似乎對這樣的結果并不驚訝,他看向梅盛,說:“梅總,那您做導遊?”
梅盛拍了拍周曉文的肩,說:“我年紀大了,走不動路,也記不住導遊詞,曉文,你幫我去,好嗎?”他的語氣真摯,一張深邃帥氣的臉沖擊着周曉文。
周曉文鬼使神差地沒法拒絕,點了點頭,點完頭他才發現自己上套了。
吃完午飯,高嘉璈目送怒氣沖沖的周曉文離開,看向梅盛,心裡居然有些雀躍。
他們跟着一個大叔往下走,來到江邊一個不高的平台上。這裡聚集着許多人,有大娘大叔爺爺奶奶,也有年輕人,一看到高嘉璈和梅盛就擡起手機狂拍。
高嘉璈笑着和他們揮了揮手,梅盛沒什麼表情。
四條索道橫貫大江,從那邊山的平台延伸到這邊平台上,平台上,一個一人高的木盒把固定索道的裝置遮住,木盒外用馬克筆寫着七歪八扭的幾個字:“50元一位,來回”。
索道上有溜索的滑輪,但下面沒什麼坐的地方,高嘉璈還以為要拿手握着溜,正準備做幾個俯卧撐,被大叔塞了一件長馬甲,上面還有個鐵鈎,穿上後,手臂和大腿都被鎖在馬甲裡。
梅盛和大叔用方言講了幾句,大叔用很震驚的眼神看着梅盛,似乎在問他:你确定?
梅盛點頭,轉頭對穿好馬褂的高嘉璈:“過來。”
身後女生們發出了詭異的尖叫聲。
高嘉璈挪到他身邊,說:“我之前沒有溜過,是不是要讓大叔先帶我溜一程?”
“我帶你。”梅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