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璈:“我記得在三格珠寶的酒會見過你,你氣質特别好,我還以為你是珠寶老闆的女兒。”
畫面一切,是楊梅的臉,她沒理高嘉璈,盛了碗湯遞給旁邊的人:“多吃點兒。”
而下一個鏡頭居然是周曉文,他杵着腦袋說:“那雞,我用水燙了好幾次,太吓人了。”
接着,楊梅掰下一個雞腿,放到碗裡,滿臉心疼地說:“你今天太累了。”
白子慎說:“楊梅,你可不能偏心啊,你看那邊,臉色都不好了。”
下一個鏡頭接高嘉璈,說:“你在農村長大,難怪了。”
白子慎喝了一口湯,無奈地說:“今天我們都很累。”
梅盛依舊是沉默地,這時切了一個周曉文湯喝完的視角,梅盛立刻問:“還喝一碗嗎?”
周曉文擡了擡下巴,指向高嘉璈。
切高嘉璈空了的碗,他把碗遞給梅盛,說:“我隻要肉。”
梅盛說:“都吃一點。”
然後切鏡頭,居然是白子慎那碗帶着渣滓的湯底,再切,梅盛把碗遞給高嘉璈。
梅盛拿着給高嘉璈的有肉又有湯的碗,遞了過去,再切,變成了周曉文低頭喝湯。
坐在電視機前的六人:目瞪口呆。
這隻是其中之一,其他情節都差不多:
藍岚是小透明、白子慎是懶得和别人計較的老好人、楊梅很明顯喜歡周曉文、梅盛是對周曉文好,對其他人差的雙标男、高嘉璈是個追楊梅讨厭周曉文的舔狗。
周曉文尴尬地捂住眼睛,他是塞錢讓節目組給自己炒炒cp和增增熱度,沒讓他們把自己剪成萬人迷啊!
陳彤見他們這個表情,解釋道:“因為我們的素材太平淡了,沒有什麼沖突就沒有讨論度。越狗血的劇情觀衆越買單,再說,還可以靠cp增加一點知名度。”
梅盛皺了皺眉,說:“節目已經播出了嗎?”
陳彤看了看身邊工作人員,說:“梅總,第一期已經審核過了,而且宣傳鋪天蓋地地都是今晚播出,一期正式内容,一期reaction陪看。”
梅盛靠到沙發上,沒說話。
陳彤連忙保證下一期一定不會這樣,六個嘉賓的表情才稍微好看了點,正要接着看,卻見電視閃了兩下,忽然黑屏了。
所有人都悄悄松了口氣。
陳彤檢查一番,說:“怎麼斷電了。”
此時,外面是大晴天,可風叫嚣着,用力拍打着窗戶和門。
陶五孃從樓上走下來,說:“哎呦,又沒電了。”
陳彤問:“五姑,怎麼會突然斷電?什麼時候才能來電?”
五孃穿上外套,“肯定是哪根電線杆又被吹倒了,你們坐着,我去村委會檢修一下。”
陳彤忙讓一個會電工的工作人員跟着去。
“電線杆被吹倒?”高嘉璈重複了一遍,覺得這事簡直不可思議。
陳彤說:“我們也别浪費時間,先做午飯吧。”
一開門,風瞬間壓在身上,就像在高速路上開窗一樣,呼吸都困難,更别說什麼發型、衣着了,楊梅很瘦,被吹得差點沒站穩。
這回,高嘉璈信了電線杆會被吹倒。
他們頂着風進入竈房,才要松口氣,卻看見雞籠的鎖扣不知道怎麼被打開了。
一隻大公雞跳出籠子,然後,張開翅膀,乘着風飛了起來。
雖然隻是幾步就落地,但高嘉璈莫名看出了一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架勢。
“抓雞啊!”藍岚說着,第一個沖了出去。
雞飛到圍牆上,“咕咕”地叫了兩聲,落到圍牆外。
除了梅盛以外的五個嘉賓趕緊追出去,外面風更大,公雞已經乘着風飛了起來。
高嘉璈跳起來去夠那雞,公雞叫了一聲,撲騰着翅膀飛得更高,然後落到一家房子的屋檐上,不屑地看着五個人類。
似乎在說:你們這些菜雞。
“我來!”周曉文拿着把掃帚沖過來,對着屋檐上的雞就是一掃,那雞順着風飛下來,落到周曉文頭上。
“啊啊啊啊啊啊!”周曉文感覺脖頸都要斷了,可不敢直接去碰活雞,一急,拿着掃帚就往自己頭上掃。
雞輕巧地跳走,周曉文被自己掃得一頭雞毛。
這隻飛雞繼續往菜地裡飛,五個人追在後面,但等雞停下或者靠近,又沒人敢去抓。
村民們站在村子裡看他們,笑得前仰後翻。
公雞順着風一級一級地下梯田,最後一陣大風起,雞張來翅膀飛躍而起,它“咕咕”地大叫一聲:再見了媽媽,我今早就要遠航。
在五人驚恐的眼神中,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抓住雞的雙腳,把它扯了回來。
梅盛抓着它,任由雞怎麼撲騰都無濟于事。最後,它隻好默默趴到梅盛手臂上,不動了。
風吹着梅盛深藍色的沖鋒衣,那張棱角分明又深邃的英俊臉龐似乎正是為了這個場景而生,加上他手臂上那隻碩大的雞,高嘉璈竟看出了些射雕英雄傳裡郭靖擒鷹的風采。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他就暗罵自己是不是瘋了。
這邊梅盛把雞放回雞籠,那邊陶五孃家的大黃狗開始嗷嗷叫,一邊叫,一邊沖進廚房找吃的。
真正的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