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嘉璈的目光卻被另一張圖吸引了,他指着那張圖震驚地問:“你們認真的嗎?這是危樓吧?”
“高嘉璈白子慎組選擇三号房!”
高嘉璈、白子慎:?
大升說完,不等他們反駁,把那張“危樓”的圖塞到高嘉璈懷裡。然後把四合院的圖遞給梅盛,“梅先生,這是你們的房子。”
梅盛接過圖,說:“多謝。”
周曉文笑着看了一眼高嘉璈,和梅盛離開了,“明天見咯二位。”
各工作組也分開,跟随每一組進行攝像,現場人很快走得差不多。
海兒從化妝棚裡出來,見高嘉璈杵在原地,問:“你幹嘛,醒醒,錄綜藝呢!”
高嘉璈沉默着把圖遞給她,然後,他看到海兒的嘴彎了一下,又很快壓下。
“你們住哪兒?”高嘉璈問。
海兒指了下山頂一簇整潔的白色磚瓦房,又把“危房”的圖片還給他,道:“加油。”
高嘉璈隻好自己拿着大包小包,走在村子大路上,跟随兩個女攝影師和白子慎攀爬了十多分鐘後,終于在一座土房前停住。
此時太陽已經隻剩個頭,映得土房的髒牆一片赤紅。
高嘉璈把行李放下,看着土牆,問:“門呢?”
是的,這個房子面對村裡大路的一面居然是堵牆。朝向山下的一面無法通過,因為下面是别的家的屋頂,朝向山上的一面也無法通過,牆和山坡間夾着一條很小的溝渠。
“來咯來咯!”
清脆的聲音響起,下一秒,一個妙齡少女從牆和山坡的夾縫中跑了出來。
她看起來十七八左右年齡,皮膚略黑,笑起來卻很有感染力,讓人忍不住想跟着她笑。
“我叫阿雲,是這家的人,我帶你們先進去吧。”阿雲的普通話并不标準,但可愛。
高嘉璈有意逗她一下,說:“可沒有門,我們怎麼進去?”
阿雲笑了笑說:“這邊來。”
攝影工作人員沒有跟來,農戶裡面的拍攝有固定機位。
阿雲帶着高白二人,踩着溝渠的邊慢慢穿過狹窄的通道,通道之外,是一片黑壓壓的山林,而阿雲家的大門就正對着這片山林。
“門對山,好運柴。”阿雲解釋道,然後推開大門。
裡面有一個用水泥澆灌的不大院子,院子右邊是竈屋、堂屋,左邊是衛生間,衛生間旁凹下去一個大坑,養了羊,院子盡頭正對門的地方也凹下去一個坑,養了豬。
豬圈和羊圈交彙處的牆角處懸空搭了個房子,不知道做什麼的。
阿雲帶他們進去,說:“阿爸阿媽打工去了,弟弟在外面上學,所以我申請了做公益農戶,這樣就有人幫我幹活了!”她語氣輕快,很是高興。
高嘉璈和白子慎對視一眼,很是心虛。
阿雲把他們引進正堂左邊的屋内,對白子慎說:“你的屋子在這裡。”
房間不算大,但幹幹淨淨,還有淡淡的肥皂味飄在空中。白子慎點點頭,比較滿意。
高嘉璈看向對面的屋子,說:“那間是我的吧?”
“那是我的房間。”阿雲笑着,把高嘉璈拉出堂屋,說,“帥哥,你是豬飼料的代言人吧?”
高嘉璈不是很情願地點頭。
阿雲又把他拉到豬圈邊,指着下面睡着了的兩隻豬,低聲說:“你知道嗎?自從你代言了軟厚豬飼料,我家豬吃得可香了。明明是一個飼料,可他們就是喜歡吃你代言的。後來我想了一下,他們可能是看到帥哥,就吃的多了。”
“是,是嗎?”高嘉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尴尬地應和着。
“真的啊!你真的好帥哦,比網上帥,”阿雲看着他,彎彎的眼裡全是欣賞,“等他們明天起床看見你,怕是要吃得更多。”
高嘉璈被她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一想到話的主體是豬,又覺得有點詭異。
“那我,到底住哪裡呢?”高嘉璈問。
阿雲笑說:“當然是和你的粉絲們住一起!”
高嘉璈呆住。
綜藝嘉賓睡豬圈,他又要犧牲自己成全公司了。
阿雲指着那座豬羊圈上懸空的房子,“你住那裡,那是我們家最好的屋子!”
那座房子磚瓦做頂、土牆堆砌、木材做底,下面還睡着一堆羊和兩隻豬。
高嘉璈:“阿雲,你對“最好”二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沒有啊帥哥,”阿雲說,“這座房子是新蓋的,面積比家裡所有房間都大,而且床也大也新,不會響,被子墊單那些都是新的,我爸媽新年從鎮上剛買回來的!”
她越說,還有些驕傲。
高嘉璈也不好駁她的意,主要,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這座屋子還能睡哪兒,總不能真與豬同寝吧。
阿雲和他擺擺手,進了堂屋,沒關門,留了一盞燈給高嘉璈。
高嘉璈歎了口氣,拎起兩袋行李,踏上懸空木地闆。
“咔嚓”一聲,木地闆似乎松動了一下。
他瞬間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為了防止木闆塌了真的“與豬同寝”,他緩緩把一袋行李放在水泥地上,提着另一袋先走到門前,推開了門。
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繞在鼻尖。
屋裡靠牆放着一張一米五大床,床邊有個玻璃杯,裡面插着幾隻淡紫色的薰衣草。最讓他驚喜的是,瓦頂有幾塊是玻璃,有月光靜靜撒入屋内,不需要燈也可以将屋内看得清楚。
還真把最好的房給我了,高嘉璈想着,給手機充上電,然後躺在喜羊羊的被單上,看着屋頂外的夜空。
這裡離城市很遠,所以星星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