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指陳爺爺。
“他啊，姓陳，家裡隻有他一個人，吃的也是夠多，見我和楊春禾跑出來，經常關心我們有沒有飯吃，是個好爺爺。”
“哎呀，這真是出來才知道，外面好人還是蠻多的。”
周軒感慨。
林澄宇皺眉：“等會，小春姐一個人出去了嗎？不會很危險？”
“不是啊，還有秦姨的女兒，我們來的時候她就躲在裡面小房間裡。”
“那她們兩個女生出去不要緊嗎？”
“天呐，可别小看了她們，打起來是真猛啊。剛跑進來的時候，這店裡正好有兩隻喪屍，小春姐一言不發咔咔揮起鏟子都給錘死了。”
“那個女生，她叫秦火火，她是個寵物醫生，用起刀具來也是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一邊說着，一邊清理出一張桌子。
“她們走不遠，就在這附近逛逛，像你們一樣——對了，你們到底為什麼出來啊，學校不是挺安全的嗎？”
“學校非常安全，那天救出來不少人，包括一些大領導。見不得人間疾苦，就安排人出來救困在周邊的群衆，我們學校保安隊的丁隊長帶着六七個人出去了，結果一天沒回來，昨天半夜跑回來一個老師，說是被困在旁邊的水漫漫澡堂了。”
“領導們開始覺得這個計劃太魯莽了，不過還得把丁隊長幾人先救出來再說。”
林澄宇拉過一把椅子：“這事兒不能外洩，影響不好，所以又找了幾個知心知底的、能跑能跳的人。”
張瑞喝了一口水：“張主任就直接想到我們幾個了。”
“本來是不想來的，不用出去就知道外面有多危險，可是後來又說，後面會報名單給領導，公開表彰，流芳千古。”
周軒撲哧笑出來，“怎麼越說越虛呢，到時候死了還講什麼名譽啊。”
林澄宇“哎呀”一聲，“反正說得可好了，什麼新聞報紙，記載曆史。”
“主要是孟景明那小子想出來，張主任也是個人精，看得出他想出去的心思，沒說兩句他就同意了。”男生歎了口氣，“我吧，說實話也是有點好奇，他這一說好，搞得我心癢癢的。”
“後來分析分析澡堂的位置，感覺，也不會很難，張瑞和杜千帆也就都同意了。”
“澡堂在哪呢？”
“前面左拐，小胡同裡。”張瑞大概給他指了一下方向。
“那你倆是怎麼掉隊還差點摔下來了呢。”
铛铛——
是秦姨送飯來了。
周軒打開小窗戶，接下來木棍上的兩個袋子擺到桌子上。
噴香的辣味兒瞬間鑽進林澄宇和張瑞的鼻腔，口中開始分泌唾液，有些迫不及待。
“邊吃邊說。”
“因為我們五個人從學校過到對面動靜太大，還要上牆，就選擇分撥走。我們倆是最後的，走的慢了些，不巧還碰上那些餘波的喪屍，走到拐角處突然從二樓伸出來一隻手要抓我，我下意識就要往旁邊躲，幸好他即時抓住了我的手。”
當時張瑞緊急閃躲，忘了右邊沒有遮擋物，身體瞬間墜了下去。
要不是林澄宇抓住了他，自己估計真的要死了。
腳下的空間太少，林澄宇半蹲躲開頭揮舞的手臂，足尖使勁穩住身形，咬牙拽着他慢慢移到前面。
拐角弧形的牆邊的門牌給了張瑞借力的空間，右腿剛踩上去，左腿猛地一沉——一隻喪屍咬住了他的小腿——裡的硬紙闆。
硬紙闆裡面還裹着一層厚厚的棉花。
劇烈尖銳的疼痛讓他膽戰心驚，偏偏這會兒使不上力氣，蹬又蹬不掉。
眼見底下喪屍越來越多，林澄宇抓緊了他的手，硬是拽着一人一屍走了大半程，撞上途中大大小小的門匾。
遇到一家稍大一些的門匾，上面有凸起小狗小貓，張瑞一手扒着凹陷處，晃蕩左腳狠狠撞擊，來回幾下，終于甩掉了那隻喪屍。
也因此被周軒發現，救了下來。
聽完了他們的事例，周軒隐隐覺得有些熟悉。
“那你們等會兒要去找孟景明他們嗎？”
林澄宇：“得找吧，不能一直在這裡啊。”
張瑞：“我們說好了，會在美妝店的頂樓彙合。”
那個小胡同是封閉的，盡頭是一家很火的網紅美妝店，以奇特的造型火爆全網。
恰好也位于兩棟樓的交界點，黑色牌匾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平台。
張瑞家就在附近，從高往低看去，一清二楚。
“啊，不急，吃完米粉再說呗。”
這個時間點，楊春禾和秦火火也該回來了。
兩人每次出去都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現在是下午四點，已經出去一個半小時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
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跟着他們去澡堂看看。
咣當——
“周軒！開門！”
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周軒急急忙忙踩上小椅子，打開小窗戶，擡頭看。
楊春禾懷裡抱着一團活物，身後跟着一名穿着三中校服的男生。
“馬上！”
得到回複，她才扔掉手中的樹棍，心髒砰砰直跳，懷裡的溫度和毛絨絨的觸感讓她的心情難以平複下來。
底下的喪屍興奮吼叫，安安又哆嗦一下，她立馬收緊了手臂。
周軒撥開一角白布，一塊圓形亮光瞬間從屋内折射出來，明晃晃刺向外面的喪屍，它們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不一會兒就全部跑來躲避灼熱亮眼的光芒。
中間留出空白的安全空間。
她餘光瞥見男生跳下去的身影，然後下面伸出手，楊春禾一把将懷裡的小貓扔了下去，自己緊随其後。
“怎麼你們......”
林澄宇格外詫異在這裡看見他們。
孟景明看起來還好，俊俏的臉上沒有一絲灰塵，甚至眼神都變清澈了。
相反，楊春禾眼圈紅紅，臉上弄得五彩斑斓，像隻小花貓。
“喵——”
嗯？
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