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任還在廁所說話,剩下的爛攤子暫時交給楊春禾幾人。
經曆剛才那一場奮戰,大家夥也都不困了,盤腿坐在地上小聲聊天。
“昨天晚上張主任拉着你們說什麼了啊?”
陳欣對着杜千帆問。
提起這個,雙臂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周軒也提起了興趣。
“是啊,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告訴我們這裡的一些生活規矩,問了問宿舍情況。”
“你們宿舍什麼情況啊?”
這才是陳欣和周軒好奇的點。
杜千帆昂頭歎息,回想前幾天那場驚心動魄的逃命。
“你們簡直不敢相信。”
王曉接着歎氣:“太恐怖了......”
衆人被他們誇張的語氣吸引住,滿懷期待等着他們接下來的故事。
“運動會那天,我在操場外面守崗呢,本來一切都好,可突然——”
杜千帆一個猛地頓住,直接吊住他們的心,“籃球場那裡傳來很亂的動靜,一大波人往操場這邊跑,邊跑邊喊‘開門開門’,給我們吓壞了!”
“當時領導都已經開始講話了,攝影機都開着呢,老師就是怕中間有學生進進出出被拍下不好看,就特意叮囑我們不要随便開門。”
“所以當時我就猶豫了一會兒,可是他們一個個臉色都很驚恐,好像後面有什麼怪物一樣,結果真不是什麼正常人。我們就趕緊給他們開門。”
“這門剛關上!砰得一下,那些人就跟瘋狗一般撲了上來,渾身都着血,給我吓得心都哆嗦。”
杜千帆不停歇地講着。
“然後老師們就來了,剩下的事就不歸我們管了。可是跑進來的其中有一個人好像是手腕被咬了,正要帶她去醫務室的時候,她突然變得可吓人了。”
“我都沒見過有人摔倒在地,不用胳膊硬生生挺腰起來的人,開什麼國際玩笑,這裡又不是舞蹈學校!”
“後面發生什麼你們應該也都能猜到了,就是咬來咬去,大家都瘋了。那我就趕緊跑啊,那邊門外面都是瘋子,我就隻好朝另一側門跑去,但是人太多了,我還在操場另一側,跑不快,差點被咬住。”
他心有餘悸。
“等會。”林澄宇打斷他,“這裡就不用多說了吧,大家都是從操場過來的,你就直接說宿舍就行了。”
“哎呀,這就要說到了,别急啊。”
杜千帆繼續:“好不容易跑到外面,就順着人流跑進離操場最近的男生宿舍,可操場外面也有很多不正常的人,所以一路跟過來,到宿舍,咬死的有很多。”
因為男生宿舍是離操場最近的一處地點,而且還沒關門。
跑出來的很多人就藏在這裡。
“一樓二樓三樓太多人了,我就跑到了四樓,甩開它們,找了靠近樓梯的宿舍躲了起來。”
“正當我關門的時候,他就出現了。”
杜千帆指了指王曉,“因為我們都是跑得比較落後的,到宿舍的時候其實已經有被咬的人了,我倆也是意外,就躲在一起了。”
“那你們又怎麼到樓上的呢?”
杜千帆說了很多,嗓子有點幹,讓王曉接着說。
王曉:“我們躲進宿舍兩天,太餓了,宿舍裡沒有一點吃的,隻有半瓶水。”
“他就說要開門看看外面的情況,我不讓他去,他就踩在椅子上看走廊的情況,正巧聽見對面宿舍有人說話,他們說有東西吃。”
“那我們就過去拿,打開門開了一眼,那邊走廊盡頭站着一些人。我們要去對面開着門的宿舍,隻要速度快,基本沒問題。可結果......”
兩人雙雙歎了口氣,道出無盡心酸。
“沒關窗,剛出門,一陣風吹來,然後......”
“咣當一聲巨響,我們閃亮登場。”
杜千帆雙手比劃着。
“對面宿舍的門也給關上了。”
“唉......”
王曉說不下去了。
周軒:“然後你們就跑到了樓上?”
王曉:“是啊,樓下太危險了,我們隻能往上面跑,樓上人還少一些。”
杜千帆:“五樓六樓安安靜靜幾乎沒有人,本來是打算跑五樓的,可是五樓的大門給鎖上了,沒辦法隻能去六樓,可誰知道六樓的門也給鎖上了,眼見他們快要抓到我們了,這時王曉發現六樓通往天台的門沒有鎖上。”
“我倆趕緊打開門進去了。”
王曉:“事情就是這樣喽。”
楊春禾困惑:“你們宿舍天台門不鎖嗎?”
“正常情況是鎖的,不過那天是放假,被宿管阿姨打開曬被子了,就沒上鎖。”
“我們上去的時候繩子晾着兩床被子呢。”
孟景明:“去一樓曬不更方便嗎?”
王曉:“兩層一個宿管阿姨,五樓和六樓的阿姨就在樓上曬被子。”
“所以宿舍那邊也是很不安全喽。”
陳欣聽完深深歎口氣,擡眸看了看玻璃門,“咱這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你是從哪兒來的?”
楊春禾突然想起林澄宇和楚康,當時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在停車場。
“我嗎?”林澄宇看向楊春禾。
“是啊。”
“我和楚康從操場過來的,但當時想的是跑出學校,不過這操場周邊的喪屍太多了,趁着黑天我們才小心翼翼挪過去。”
“我們一路過來,食堂那邊倒是挺安靜,卷簾門緊閉着,外頭血迹也不多,會不會他們早就防備起來了?”
孟景明:“可能吧。”
“哇,那真是羨慕了,起碼在裡面不缺吃喝啊。”
周軒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正經飯了。
“這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後面可怎麼吃飯啊。”
“我們不能出去找東西嗎?”
“去哪啊?”周軒淡淡瞥向杜千帆。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