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楊春禾抿唇胸腔劇烈上下起伏,拿着園藝鏟的整條手臂都在劇烈顫抖,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她清晰感受到鏟子進入腦袋的那一瞬間,原本堅硬的腦袋卻如氣球一般柔軟可破,她自己都不相信就這麼輕而易舉“殺”了他......
在場的人無以不被她敏捷的反應驚到,不過也隻是暗自驚歎,又轉身拉着窗戶邊的人。
孟景明同樣怔愣一秒,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見臉上的長長的一道血迹,上前拉過她遠離倒地涓涓冒血的男人。
“别睜開眼。”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額前,接着就是略微硬實的布料,男生盡量輕些用衣袖抹去她臉上的血液。
從左側眉毛到右側嘴角,一道烏黑的血液橫過半張臉,還好她閉眼及時,沒有噴到眼睛裡。
不過,嘴角倒是有一滴血液。
孟景明小心謹慎擦掉那滴血,又掰開她的嘴唇,檢查嘴唇邊有沒有血迹。
還好沒有。
“好了,睜開眼吧。”
他松開捧着女人臉的手,“不過你還是去衛生間洗一下吧。”
楊春禾睜開眼睛,逼迫自己忽略底下的男人,對上男生擔憂的眼眸:
“嗯。”
她轉身跑向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先洗幹淨手,指尖指縫都不放過。
對着鏡子觀察自己的臉。
中間的血液被擦掉,但是周邊還有一些血印。
她湊近看着嘴角,那裡幹幹淨淨的。
張大嘴巴,沒有任何濡濕的液體。
雖然自己嘴巴閉得緊緊的,也沒有感覺有任何液體進入嘴巴,不過這病毒的危害性太高了,讓她不得不提起心來。
直到親眼看見幹幹淨淨,才松口氣。
接着捧起一把涼水往臉上撲,用力磋磨,内心的焦躁的情緒被冰涼的冷水壓下去一些。
她漱完口,确保自己完全安全後,才踏出衛生間。
陳欣站在對面窗戶,隻開了一道縫隙,木棍不伸出去不斷晃動,發出聒噪的聲響,外面喪屍跟着揮舞。
她本人看起來比那邊的人輕松多了。
還抽空回頭關心她一句。
楊春禾搖頭表示沒關系,指了指那邊走廊,“我過去了啊。”
“好,注意安全!”
左側走廊比起混亂的那邊安安靜靜的。
這邊隻有兩間房間,周軒和李叔已經起來幫忙了,剩下一間沒有什麼動靜。
楊春禾并不會覺得不平衡或者冒火。
她如今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自己。
人性在危難面前是經不起考驗的。
人的能力也都不相同,有的人就是兇猛得像頭大老虎,有的就是弱小得像隻小老鼠,但這也并不說這人能力就不行。
隻是各有差異罷了。
她也可以躲在房間裡等待救援,可是這樣就會把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的手裡。
太被動,反而更不安全。
所以她選擇出來拿到主動權,也不會指責那些房間裡的人,不出來搗亂就好了。
方爸方媽還有孫雲,不也沒出來嗎?
二樓也沒下來多少人啊。
正常。
走廊裡的那隻死掉的喪屍,孟景明隻是将他挪到了大廳一側,留出走廊空間。
咔擦——
她頓住腳步,側頭看向大廳的玻璃門,原地聆聽了一會兒,又沒了聲音,正在她懷疑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又是輕微的一道碎裂的聲音。
楊春禾心裡湧起一股不安,快步上前來到左側這扇門,蹲下身掀開一角床單。
玻璃門外悄無聲息聚起了大堆喪屍,沒有喊聲,隻是一味地擠到前面。
她這個高度隻能看到數不清的腿腳,密密麻麻,玻璃門快要承受不住壓力,側面裂開了幾道裂紋。
動靜太大了,估計是把這周圍的喪屍全部引過來了。
喪屍這麼多,張主任那邊能救得完嗎?
跑過來的大概二十個人,已經進到屋子裡面的十人左右。
“玻璃門快碎了!”
楊春禾将這個消息告訴大家。
“什麼?”
周軒這才看到外面圍着黑壓壓的喪屍,竟然占滿了半個院子,一眼望去,頭皮發麻。
他們一直在用工具為從水房跑過來的人擋住喪屍的襲擊,再次動力的手臂此時真是酸得爆炸了。
也不是全能保下來,有幾個就沒能救得了,活活咬住喉嚨被分食。
“我這邊好了。”
孟景明和林澄宇過去看玻璃門。
張主任那邊還有最後一個。
李叔打下又一個想要伸手抓過來的喪屍,周軒四處看了一眼,“李叔,關上窗戶吧!”
“别别别,還有我,救救我!”
一道求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周軒愣是沒瞅見人在哪裡。
“你在哪兒呢?”
他們不能伸頭出去,隻能藏在玻璃内掃視,可是沒見一道人影。
“我在這裡!水管這裡!”
兩人微微仰頭,一名穿着校服的女生緊緊抱住側牆外管,離地面有一定高度,隻要她不出聲,就不會引起喪屍的注意。
周軒喃喃道:“這怎麼救啊......”
都爬這麼高了,不如上二樓救她吧。
“你往上爬爬,我去二樓給你開窗戶!”
女生驚喜:“好!”
還以為自己要沒命了。
嘣——
周軒窗戶剛關到一半,就聽見大廳傳來爆炸般巨大聲響。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會是——
果不然,林澄宇罵爹罵娘的聲音響徹整個走廊。
“就一張桌子不行啊,扛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