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明和張主任換了位置。
“小楊啊,你剛才也太驚險了,開車這麼猛都——”
張主任口中的話在看清後座上的男生後戛然而止,他瞪大雙眼,抓住男生的胳膊,詫異,“林澄宇?!”
“你怎麼會在這?還好嗎?”
見到了自己好朋友還有老師,逃離了危險的林澄宇終于不再皺眉,咧嘴笑:“剛才他們救我來着,哦,還有她,是孟景明的同班同學,叫楚康。”
楚康從林澄宇高大的身影中擠出頭來,同張主任打招呼:“老師好。”
一下子見到兩名學生,張主任高興壞了。
“叮鈴鈴——叮鈴鈴——”
輕快的鈴聲再次響起,一般來說,鈴聲後,學生該上床就寝了,是屬于他們安靜平和的夜晚。
而如今,這優美的鈴聲,在楊春禾幾人耳中,倒像是催命鈴。
“唰——”
“唰——”
伴随着鈴聲結束,周遭的燈光瞬間熄滅,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現在怎麼走?”楊春禾坐在駕駛座上提問,“我不清楚三中學校的構造。”
他們現在在停車場,靠近中央花園,中間有條大路。
“我們是要去哪?”林澄宇迷茫問,張主任回答,“教師宿舍。”
“教師宿舍啊,直走就到了吧。”
“不用拐彎是嗎?”
楊春禾從後視鏡瞥了一眼,車廂内烏漆嘛黑,什麼也看不清。
“嗯。”
“好。”她重新啟動車子,兩束白色燈光從車前亮起,夾雜着空中灰塵,照亮前方的道路。
隻要有車,它們就傷害不了。
趁它們還沒有全部過來,楊春禾腳踩油門,咻地一下飛了出去,張主任由于慣性身體猛地後靠。
看她這開車速度。
他也默默抓上車頂的把手。
然而這還不算什麼。
直到看見她淡定自如撞飛喪屍後。
張主任大驚失色。
就這樣行駛到半路,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突然大喊:“完了!”
車内剩下幾人的心提了起來,齊刷刷看向她。
畢竟他們的性命全部交在她握着方向盤的這雙手上面了。
“怎麼了怎麼了?”
周軒忙問,望着楊春禾緊蹙的眉頭,心裡不安。
“咱們忘了一個人。”楊春禾抽空看他一眼。
誰啊?
周軒一時半會還沒想起來遺落在工具屋的那個男人。
啊!
他和後座上的張主任異口同聲:“唐天!”
壞了,怎麼忘記他了?!
眼看就要到宿舍了,楊春禾重重歎口氣,“怎麼去那邊啊。”
現在他們剛走到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的中間。
“我看看啊。”張主任努力辨認道路,“你應該左轉,經過宿舍後,就到了咱們剛來時候小花園,然後再左轉,直走一點,就到了。”
楊春禾四平八穩地開車,撲上來找死的喪屍已經見怪不怪了。
“把後座的東西給我吧。”
周軒這裡還能塞下兩個。
這樣後座就隻剩一個包,張主任把它放在腿上,擠一擠,還能坐下一個人。
汽車很快就來到工具屋外。
滴滴——
她摁下喇叭。
工具屋黑漆漆,沒有人動。
花園裡的喪屍倒是圍了上來。
“他應該沒辦法出來。”
林澄宇環顧四周的喪屍,它們都圍在汽車這邊了。
“他能自己跑回去嗎?”
楊春禾想着自己用汽車幫他引開喪屍,讓他自己跑回去。
“難說哦。”周軒想起那人膽小的模樣,冷笑。
“難說也得說啊,這樣确實沒辦法帶他走。”
楊春禾打開車頂的車窗,指向周軒,“你。”
“我?”
“站在上面喊,讓他帶上包跑回去。”
“為什麼叫我?”
楊春禾淡淡:“你嗓門大。”
催促他:“快點。”
周軒:“我快不了啊,根本起不來。”
他身上壓着三個包呢。
“我來吧。”
後面林澄宇主動幫忙。
無論是位置還是嗓門,他應該都可以。
“行,那就你來吧。”
“他叫什麼名字啊?”
“唐天。”
結束和楊春禾的對話,他調整姿勢,半個身子探出車窗,避開上方血迹,清清嗓子,雙手放在嘴邊:
“唐天!!!!!”
躲在門邊的男人一個激靈。
“我們開車引走它們,你帶着包跑回去!”
林澄宇又重複了一遍。
“聽清楚了,就拍拍窗戶!!!”
工具屋窗戶被人猛烈拍了拍。
待林澄宇坐回後座,前方周軒扭頭對他說:“嗓門真大啊。”
林澄宇笑笑,他們在操場上踢足球,免不了要喊隊友,裡面還就他喊得聲音最大。
“坐好了。”
不能再等了,喪屍太多還不好開車。
楊春禾順着大路一直開下去,不知道去哪,但就是沿着道路一直開。
出了花園,喪屍比較少,幾乎沒見幾個。
楊春禾:“這是哪裡?”
林澄宇:“教學樓吧,旁邊是圖書館。”
周軒:“人這麼少?”
張主任:“那天不上課,都在操場。”
然而過了教學樓,逼近大門的時候,喪屍多了起來。
看穿着不像是學生。
楚康靠近車窗,看着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心有餘悸。
這能過去嗎?
太好過了。
楊春禾心裡想。
校門口空間大,雖說喪屍多一點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方向盤在她手裡轉來轉去,帶着車子不斷轉換方向,周軒感覺自己好像進了滾筒洗衣機。
一号樓一扇窗戶前,站着一位穿着制服的男人,肩膀上貼着 “保安”,看着門前瘋狂的汽車和飛上天的喪屍,震驚張大了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