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落了下去,餘晖燃盡西邊天空,橙色的雲朵悠閑散開。
晚風輕輕吹過,這個時候最适合晚飯後散步。
陳欣之前就喜歡晚飯後利用五六分鐘的時間和朋友一起到操場散步,走一圈消消食,吹吹風,看看天空,心情就會好很多。
大家幾乎都會利用僅有的休息時間去放松。
更别說這些足球隊的小子了,孟景明和林澄宇除了比賽的訓練,隔個一兩天都會來操場練球。
這樣就會犧牲晚飯的時間。
不過也不是都會挨餓,他們會在主席台上方的小屋裡放些零食,就是防止踢完球餓了,沒東西沒時間吃飯。
孟景明最不喜歡吃零食了,以往他都會帶三明治當作晚飯。
可如今,為了活下去,他不吃也得吃了。
“給。”
林澄宇遞給他一塊壓縮餅幹,轉頭又給楚康一塊。
随後挨着孟景明盤腿坐在地上:“現在隻有這個了,講究一下吧。”
他知道孟景明不吃零食,可這間屋子裡目前就隻有在這個。
還有半箱礦泉水。
孟景明内心歎氣,還是任命将包裝撕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他們這裡都是學生,沒人帶手機,自然看不到信息。
不過中午的警報聲大家都是聽到了的。
當時還引發激烈讨論,最終一緻猜測——
外面也亂套了,他們需要等待救援。
“喂,怎麼就剩一瓶水了?我們五個人怎麼喝啊?”
“沒辦法,就剩一瓶了,人太多了。”
那邊有發生了小小争執,孟景明看過去。
一名穿着足球服的男生正在分發水,從左到右開始發,結果還有五個人的時候發現隻剩下一瓶水。
孟景明聽見隊長說:“我等會再給你勻出來兩瓶,你們忍忍吧。”
這個房間是足球隊專用的,他們平常開會,換衣都是在這裡。
一進門是一個小空間,中間擺放着幾條長椅,四周全是衣櫃,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衣櫃。
他們這個足球隊一共有13個人,由于喪屍爆發的時候他們都在後台準備,所以所有的隊員都在這裡。
加上楚康和後面跑來的幾位學生,如今這個房間塞滿了20個人。
隊長李偉:“大家先找找自己衣櫃裡有沒有吃的喝的了。”
林澄宇将鑰匙給孟景明,示意讓他幫忙給自己開了。
雖然他知道櫃子裡肯定沒什麼東西。
大家翻找一通,一無所獲。
不是臭襪子就是臭鞋子,吃喝的東西沒找到,還放出來一股臭氣。
“快關上!”
“好臭啊!”
幾人又手忙腳亂地關上櫃門,即便這樣,不開窗的封閉空間腳臭襪臭久久不散。
楚康當然也聞到了,手指輕輕撫上口鼻,微微側頭遠離那股子臭味。
嗯?
哪裡來的香味?
她擡頭向上看,孟景明正在關自己的櫃門。
對于味道這一點,孟景明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他是獨生子。
但家裡有好多姐姐,表姐堂姐加起來得有四個,隻有一個哥哥。
兩個關系比較好的姐姐從小就教育他要保持衛生,特别是知道上了高中參加了足球隊,更是魔鬼般時不時抽查他房間、書包還有衣服的衛生。
被嚴重折磨後的他,身上随時備着紙和濕巾。
衣櫃裡放着洗幹淨的衣物,運動後的衣服還會用袋子裝好回家洗,身上的物品都是散發着洗衣液淡淡香氣的。
時間夠的情況下,三分鐘還會去水房沖個涼。
剛認識林澄宇的時候,他還嘲笑他“娘們唧唧”,哪有踢足球的大男生渾身都是香味的。
直到發覺追求孟景明的女生越來越多,他好奇問過一次。
“因為他長得好看,身上也不臭,幹幹淨淨的。”
後來,孟景明突然有一天發現林澄宇身上也不臭了。
屋内味兒太大了,孟景明都受不了,于是走到前面拉開窗簾。
從後走到前,肯定會被大家所注意,他的手剛放到窗簾,屋内響起明顯可以壓低嗓音的驚呼。
“你幹嘛?!”
“孟景明你别動啊!”
“哎?!”
“噓!”
食指放在嘴巴前,大家仿佛被按下了開關,一下子僵住,但是一雙雙眼睛瞪圓了看着他,眼神裡都在說——你不要打開啊!
“開窗,通通氣。”
孟景明比了“一點點”的手勢,屋内有點暗,管他們看清看不清的,再不開窗,沒被餓死也會被熏死。
窗戶就在窗簾後面。
他小心翼翼拉開窗簾,露出一點縫隙,然後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緩慢,謹慎地推開窗戶。
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一陣涼風襲來,給屋内送去清涼,緩解了大家的煩悶。
臭味兒漸漸淡去。
孟景明修長的身姿随意靠在窗戶旁,風兒吹動輕薄的窗簾,他側着臉靜靜地看着窗戶外,額前碎發輕輕飄動,黑框眼鏡掩蓋了眼底的情緒。
看了看手腕上的機械手表,已經快六點了。
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總之不能比他們更糟糕了吧。
楊春禾本來不相信陳欣的鬼點子,但沒想到今晚貼試卷行動中,就屬她的最靠譜。
“嘩啦嘩啦——”
“嘩啦嘩啦——”
教師宿舍二樓左側某個窗戶,裡面伸出來一根木根,最前端綁上裝滿雜物的塑料袋,随着木棍晃動,沙沙作響。
同樣亮起來的還有手電筒,在黑夜中随意打在地上。
木棍輕輕配合。
下面“散步”的喪屍直接捕捉到“人”活動的氣息。
“嗚啊——”
“赫赫——”
“啊——”
他們很快就跑到木棍下方,分明有聲音,他們卻嗅不到應有的味道。
趁着黑夜的遮擋和陳欣那邊的聲響,楊春禾,周軒還有兩外兩個男生抱着東西迅速跑下樓。
鐘城和丁望飛先跑到右邊的走廊,按照楊春禾的安排把提前弄好的大試卷貼在窗戶上。
而他們兩個,則是一人抱個椅子,快速跑到玻璃門兩旁牆壁。
站在上面。
然後“刷”一下把床單拉上來,用殘缺木闆狠狠将釘子連帶着床單一起釘在牆上。
釘子是剛才唐天用指甲刀從椅子上卸下來的。
從散開的椅子上找到最結實的木闆劈成兩半,這就是他們兩人的行動工具。
“咚咚咚——”
釘子還不能被砸進去,而陳欣那邊“釣魚”太久,喪屍尋不見美食,都慢慢散開了。
“進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