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三中最近的醫院開車過去需要十分鐘。
可是這都快二十分鐘了,路面上還是很堵,按理說,這都已經出了三中,不應該會出現今天這種水洩不通的模樣啊。
交警看了看副駕駛上臉色蒼白的司機,左手用力捂住右臂的傷口,即便有紗布遮擋,也能看到周圍的血管顔色已經變得青紫。
難道那位乘客有感染病?
他打開了些窗戶,又看了過去,司機已經渾身是汗,眼睛緊閉,好似昏死了過去。
可前方還是很擁堵,交警心裡有些焦急。
三中某處男廁所最内側,廁所人緊閉,裡面傳出男人痛苦的喘息聲。
有學生上前問:“你好,請問需要幫助嗎?”
聲音戛然而止。
“......不用......”
“哦。”學生悻悻打算離開,還沒來得及轉身,聽見他問,“請問......醫務室在哪裡?”
“醫務室啊,在主樓一樓右側,不過今天是運動會,而且還要放假,醫生都去操場或者體育館了,裡面估計沒人。”
學生好心提醒。
之後過了一分鐘,他才聽見那人說:“是嗎......”
說完,又是一聲哀嚎,像是喉嚨裡塞滿了沙子,粗糙的聲音和方才與他對話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緊接着,裡面有什麼東西一下又一下撞着,撞得門咚咚作響,不停顫抖。
“......你還好嗎?”
男孩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廁所,撞擊聲在空曠的空間回蕩。
男孩害怕了,拔腿跑走了。
直到聽見外面吵鬧的人聲,他才停了下來。
方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害怕起來,就像離開那個地方。
走之前男孩又猶豫了,這裡是一号樓一樓,是老師們辦公的地方。
今天要放假,辦公室早早就鎖了門,老師們都回家了,若不是他尿急冒着被發現的危險來這裡上廁所,還發現不了他呢。
萬一那個人真的生病了怎麼辦?病得都走不動了,好不容易遇見他結果沒等到醫生,耽誤了病情怎麼辦?
這裡還有監控,到時候那個人訛自己又該怎麼辦啊?
操場和體育場都在學校後頭,一來一回得用不少時間,難不成,要被他出去找人幫忙?
明亮的走廊上由遠到近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男孩見到來人欣喜不已,“老師!”
“老師,廁所有人需要幫助!”
女老師踩着高跟鞋朝他走了過來,狐疑地看了看他:“廁所裡有人?”
“不是告訴過你們學生不能來老師這邊上廁所嗎?”
“我......”男孩挨了一頓訓,支支吾吾漲紅了臉。
“算了。”女老師上了年紀,提醒一句就行了,她越過男孩走向廁所,“誰在裡面?”
“不知道,感覺很難受的樣子。”
女老師眉心微皺,加快腳步,快進廁所的時候,男孩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緊張兮兮地環顧四周,嗓子莫名幹燥,“老師......不需要多叫一個人來嗎?”
通長走廊隻有他們兩個,高跟鞋明明踩在地上卻又像哒哒踩在他的心上。
為什麼這麼安靜啊?
外面也沒有人了,廁所裡也沒有了動靜,方才出去的時候還有撞擊聲來着。
男孩心髒越跳越快,潛意識告訴他不要過去。
女老師掙開他的雙手。
“先看看是什麼情況再說。”
說罷,率先走了進去。
男孩死死掐住手心,努力趕走萦繞在心頭莫名其妙的不安。
“喂先生,請問你還好嗎?”
男廁所最裡側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他面對着牆壁,公文包掉在地下,對于她的詢問充耳不聞。
“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女老師又問了一遍。
他還是沒說話。
這什麼人啊。
她耐心耗盡,擡腳朝他走去,高跟鞋觸碰地面,哒哒聲回蕩在空曠的廁所,無限放大。
男人有了動作,他先側過臉,再緩慢轉身。
此時女老師停在了半路,她察覺到不對勁,警惕地看着面前低頭不說話的男人,他很高,原本平整的西服如今十分雜亂,脖子上的領結胡亂扯開,胸口處的襯衫皺成一團。
男孩的心髒此時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你——”
男人猛地擡頭,眼睛被白色覆蓋,隻剩中間小黑點,臉上青青紫紫,隐藏在皮膚下的血管一條條顯露出來。
他嗅到了新鮮血液氣息,“看”到了肥美的鮮肉,身體一下子就撲了過去!
“啊!”女老師慘叫。
“老師!”
男孩慌張大喊,他想去救,可是男人是在太奇怪了。
他張大嘴巴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像是野獸的牙齒很快就撕咬一大塊肉在嘴裡咀嚼。
女老師拼命掙紮,鞋子摩擦地闆,發出刺耳的聲音,而她的哭喊聲仿佛要将樓頂掀開。
“救我!快救我啊!”
男人死死按住她,将脖子咬出血窟窿,又去咬她的臉,血液汩汩流出,在地闆上流出大片血痕。
很快,女老師就沒了動靜。
“砰!”
男孩拿起旁邊的拖把狠狠打向他,力氣太小,不但沒把他打暈過去,反而讓男人注意到了他。
男孩用力又打了他幾下。
他從女人的臉上擡起頭,嘴巴一圈血漬,嘴裡還吃着什麼,長長一條和女人被咬得血肉模糊得臉連着,明明眼睛被白色覆蓋,卻好像正常人一樣能精準鎖定住他。
“啊!!!!!!!”
男孩終于感覺到死亡的恐懼,扔下拖把快速朝外跑。
後面很快就追了上來,男人張着大嘴嘶吼着,興奮地追捕着獵物。
男孩很快就跑到了大廳,拉開玻璃門就沖了出去,全然不管身後敞開的大門,直奔校門。
“哎,那位同學,現在不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