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予柔被蘇覺沿這突然出聲整懵了,半天沒緩過神來,目光有些呆滞看向對方。
同時,蘇覺沿也被商予柔這樣弄懵了,這姑娘不會是傻了吧。
就在他這麼想着時,商予柔口中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驟然回神,咽下雪糕,反問道:“不行嗎,誰說現在不可以吃雪糕。”
同時,商予柔注意到蘇覺沿旁邊站在兩個男生,同樣的高大帥氣,估計是他朋友。
兩個男生見到商予柔,眼裡皆是劃過驚豔,眼中全是欣賞的目光。
蘇覺沿,你什麼時候認識的這麼漂亮的姑娘?”
“就是,介紹我們認識認識?”
“别打歪主意啊,人家才高中生。”
蘇覺沿說這話時毫不猶豫,不知道為什麼聽這兩人這麼說,他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既如此,兩個男生也不再調侃,同時也覺得奇怪。
兩人面面相觑,平時看蘇覺沿這麼個吊兒郎當,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人現在居然會維護一個女孩。
兩人從中嗅到什麼不同尋常味道,見這兩人看樣子是有事情要說,自覺離開,将空間留給他們。
“你這是有煩心事?”
蘇覺沿這會兒不着急離開,雙臂抱胸,繼續跟她搭話。
“沒有。”
商予柔繼續吃着雪糕,到幾步之外的長椅子上坐着。
她本來是想吃完雪糕就回家的,哪知道會遇到蘇覺沿。
“少騙人了,你情緒都寫到臉上了。”
蘇覺沿一屁股坐到長椅另一頭,翹起二郎腿,單手撐着下颌,饒有興緻地看向商予柔,眸中帶着洞悉一切的探究。
怕是隻有她這般單純的人才會将所有心思寫在臉上,前幾次見她基本上都是眉眼含笑,但這次她很明顯情緒不對,愁眉苦臉的。
商予柔錯愕,她的情緒這麼明顯嗎?
她加快吃雪糕速度,隻想着快點吃完回去。
“你們高中生啊,就是壓力太大了,等你畢業後就會發現現在這點事兒都不是什麼事兒,對了聽說你們學校要在我們學校舉行運動會啊。”
“走不,要不要哥帶你提前去我們學校看看,我們學校可是本省最厲害的大學。”
蘇覺沿也是從高中經曆過來的,想不通商予柔這會兒會有什麼事,除去早戀,也就是學習方面了,但看她這情窦未開的模樣,能影響她的隻有後者。
以前他以為她跟商祈行是一對,但知道他們是親人關系後,他覺得自己有些奇怪,心中有一瞬間竊喜。
回想起自己之前愛往她身邊湊,純粹是為了逗逗她和想看商祈行炸毛的樣子。
不知怎地,他想到謝舟序,這個在暗中觊觎她的人。
商予柔給了他一個看神經病似的眼神,似乎在說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讓她跟一個男生出去?
蘇覺沿輕咳一聲,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救:“運動會時間就是這周吧,明天就是周五了,要不要等你放學,我帶你過去參觀?”
雪糕已經吃完,剩下光秃秃的木片,商予柔搖搖頭,她知道蘇覺沿是好心,但她決定運動會請假,她不打算參加。
她想,等運動會過去,一切重新回歸往日,她這些負面情緒會再次慢慢淡化的。
蘇覺沿察覺到她更加沉悶的低落情緒,下意識聯想到她的學習壓力。
她高三了,無非就是考試沒考好或是被老師批評?
這個時候壓力确實大,直覺讓他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手,繼續開口:“莫不是還在糾結學習壓力。這個時候你越是在意,情緒就會繃得越緊,說不定到時候情況還會更糟糕。”
他停頓,繼續組織詞語寬慰商予柔,想他堂堂蘇少哪裡會這麼耐心安慰人。
許是蘇覺沿一直在她耳邊叽叽喳喳,她覺得自己不那麼孤獨,對自己親近的人有些話說不出,但對不那麼熟的人反而會傾訴。
“不是因為學習壓力大,我隻是不想去學校。”
“嗯?”
蘇覺沿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想去學校?
“有人欺負你了?”
蘇覺沿眼神瞬間變得嚴肅。
商予柔意識到自己這話有歧義,補充道:“我不想進大學。”
這句話可把蘇覺沿難住了,不想進大學這是什麼意思?
不想上大學?但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商予柔用的是“進”,而不是“上”。
又聯合想到她學商祈行要在他大學舉行運動會這事兒,瞬間意識到關鍵問題所在。
“你是不喜歡大學裡面的氛圍嗎?”
商予柔被他一針見血問出情緒不對勁的問題所在,手心下意識攥緊,咬緊唇瓣,一整個戒備狀态。
蘇覺沿看到商予柔這樣,心中頓時了然,他猜對了。
貿然安慰或許會适得其反,出其不意才是,他盡量讓自己狀态稀松平常,作輕松狀。
“欸,其實大學就那樣,周一到周五,上下課吃飯睡覺,有的課堂不想上,讓室友幫忙或是花十塊錢找人幫忙答到,小情侶談談戀愛,牽個小手漫步在校園中,周六周日有事沒事就在寝室睡大覺,輕松惬意得很,有些人會找兼職做,有的去旅遊,有的在宿舍打遊戲,睡到中午起來,不想下樓吃飯,找勤快的室友幫忙帶飯,不想吃食堂了,約上室友朋友下館子,大家都很自由,可以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
蘇覺沿想用言語來描述他所見的,所體會到的大學校園生活,但其中的豐富多彩哪裡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
但商予柔卻從他的描述中重新意識到大學的美好,認識到它的新面孔,除去時代變化,大學都有一個共同本質,自由。
她因過往大學校園經曆造就的緊繃情緒在蘇覺沿有趣生動的言語中慢慢松懈下來,攥緊的手心放松,齒尖松開緊咬的唇瓣,情緒像是被困在繭團中的蝴蝶,這時候繭團被撕開一個口子,外面光亮透進來,蝴蝶感受到陽光,重新充滿能量,想沖破困頓自己的繭團。
“你對逃課流程這麼了解,平時肯定沒少幹這事吧。”
聽商予柔這般說,蘇覺沿心裡莫名松一口氣,她沒那麼抵觸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