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後面附上了葉歆竹的聯系方式,不是座機号,溫言擰着眉看着那串數字,還是拿出手機撥号。
“喂?”
對方的聲音很歡快,溫言聽着這聲音似乎看見了幾個長長短短的音符在黑白的鋼琴鍵上跳舞。
“你什麼時候方便?”
好像肯定打電話的一定是自己一樣。但确實如此,溫言怎麼可能把她的手機号給别人。
葉歆竹工作和生活是兩張手機卡,之前那個手機号也還留着,在另一台手機裡。
這個電話号碼,她剛開的。
“最近都有空。”
溫言拿着自己的日程表,密密麻麻的,倒有幾個能推,也不是很忙,晚上挺有時間的。
“周末吧,包晚飯嗎?”
“晚上?”
溫言聲音稍大一些,看了一眼,好像就這天的行程是空着的,葉歆竹是有通天眼嗎,怎麼這都能猜的到。
“不行?”
“點菜吧。”
葉歆竹搞得溫言一整周都心神不甯的,周五工作彙報的時候頻頻走神,這樣付黎忍不住問她。
“你最近身體不舒服?”
。
溫言也發現自己走神太多次,有點心虛地撒了個小謊。
“不是,最近葉小竹生病了。”
“葉小竹?”
“那隻貓嗎?”
“嗯。”
“那你今天陪它去看看吧,寵物生病要是不合适很容易成大病。”
“好。”
溫言利落的站起身,沒有一絲猶豫,付黎自然不會懷疑,畢竟有一次陽城下大暴雨,溫言冒雨連夜帶着這貓去寵物醫院,讓人家被迫加了個班。
結果因為手續不全,後來補交的時候讓她在第二天早上送過去。
結果順便送人去了醫院,發高燒吊了連續三天水。一人一貓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距離往常下班時間還有兩個小時,超市裡沒什麼人,溫言去買菜。
溫言站在前面,總會想起自己以前做的那碗海鮮粥。還有就是葉歆竹做的那一碗,雖然她當時發燒了,但味覺還是正常的,那碗粥放鹹了,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葉歆竹自己沒嘗過。
葉歆竹,這次想要什麼呢?
葉歆竹下班之後自己開車過來的,溫言說自己沒換房子。還是熟悉的位置,溫言買了兩個車位,這次都空着,看來是還沒回來。
葉歆竹來早了。
她上樓,根本無需思考,就按下了樓層。
熟悉的大門,沒有任何一點不同,走廊照不進光,外界的時間變化并不能給這個地方帶來什麼變換,走廊的照明燈打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葉歆竹的呼吸靜了很久,做了約莫五分鐘的心理準備,嘗試着按密碼鎖。
密碼沒換,毫無意外。
她又試着去摁指紋鎖,門又開了一次。
葉歆竹下定決定邁進去,屬于自己的那雙鞋子就擺在鞋架上,安安靜靜的,位置都沒變化,好像葉歆竹這個人從未離開過。
葉歆竹還沒來得及掃一眼裡面的陳設,就有一團毛絨絨的小東西撲上來,葉小竹記得自己的味道,見有人回家,立馬上來蹭,不是平常那個人,卻是更喜歡的那個人。
認出之後喵喵叫個不停。
葉歆竹關了門,蹲在玄關撸貓。小家夥在地面上滾,露出個肚皮,招呼葉歆竹摸它。
葉歆竹對這家夥也沒什麼抵抗力,任勞任怨地當勞工,無意間瞥見小家夥脖頸上戴的貓牌,她皺皺眉,怎麼感覺字好像不一樣了。
她伸手捏起那塊小鐵片,上面寫着“葉小竹”。
葉歆竹喉間哽咽,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摸了一會,脫身,直奔自己的目标。
葉歆竹特意早來的,雖然随便翻溫言的東西不太禮貌,但她決定先斬後奏,等她回來就告訴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葉歆竹想是這麼想,行動卻有了驅動性。她先去了溫言的房間,她的房間是主卧,也是在一起的時候生活氣息最重的地方。
房間裡全是她的味道。
葉歆竹在她面前一貫的鎮定自如,其實多數時間是由對方的無措襯托出來的,溫言無心觀察她的神情,過度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葉歆竹從來就不冷靜。她在見到溫言的那一刻就失去理智了,哪有分手後第一次見面就和對方上床的。
葉歆竹站在房間裡,一眼望見書桌前放着的擺件,有她見過的,沒見過的,還有葉歆竹還給她的那個項鍊,也原原本本地躺在最中間。
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小玩意,好看的,可愛的,都收羅在這裡了。
她知道溫言有這個習慣,隻要出差,兩個人分開一段時間,她想葉歆竹了,就會去當地買一個可愛的小擺件。
桌上擺滿了,沒什麼美感,連抽屜裡都是。
葉歆竹沒敢再多看一眼,她怕自己的情緒會控制不住。
轉身去了小沙發邊上的抽屜。
溫言經常坐在這裡辦公,在葉歆竹早睡的時候。電腦敲擊鍵盤的聲音毫無節奏的,算是一種白噪音,葉歆竹睡眠淺,經不住這種打擾,又不肯讓溫言出去,溫言就買了一個小沙發在這放着。
葉歆竹拉開抽屜,全是藥。很細緻地分門别類放好,胃藥那一塊空了點,在最上面的盒子有打開過的痕迹,她拆開包裝,裡面還剩幾顆。
葉歆竹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刺痛了一下,酸脹感湧上來,尤其是她看到床頭櫃的安眠藥之後,情緒更加不好。
她關上溫言的房間門,蹲坐在門邊冷靜。溫言早就把能收的東西都收起來了,要不然也不會讓她這樣進來,她什麼也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