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歆竹毫無察覺，家中一人一貓之間已然拉起一道戰線。

午飯後，溫言說她要出一趟門，公司項目那邊有了點進展，她需要去看看。

“你一個人在家記得喝藥，藥袋我已經放在外面了，喝的時候熱一熱。如果藥太苦，糖也已經放在旁邊了。再不行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事情不急，我有時間。”

溫言駕車來到研究所，Chloe出來接她的時候她咳個不停。

“生病了？最近流感确實很嚴重。去醫院看看吧，拖久了會出事。”

Chloe在國内待久了，說話倒帶上些本地口音，說話流利不少。

“我沒事，等會我就去醫院。”

Chloe拿出這段時間的總結報告，溫言大概看了一眼，最近的幹擾變得越來越強了。

“雖然我不該問，但你讓我守着這個，總該讓我知道這是什麼吧。”

溫言看着那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機器，又止不住地開始咳嗽，有人給她遞了杯水過來，她禮貌謝過，拿過來的時候沒拿穩，還灑出來一部分。

喝了水之後，她的症狀有所平複，但臉色差的不得了。

“當時你跟我說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嗎？這就像異世界的魔法，太神奇了！”

Chloe長相偏成熟知性，倒出乎意料的孩子氣。溫言聽着這話卻笑了。

是挺對的。

“那你就當它是魔法吧，一個改變命運的魔法。”

溫言從實驗室走出來，陽城的豔陽天一照，将空氣炙烤似在蒸騰。她略一擡頭望天，隻覺頭暈目眩。

于是某個冤大頭就接到了電話，溫言請她當司機，載着去了醫院。

“你們倆在一起了是不是。”

“對。”

私人醫院來過很多次，照樣沒查出什麼問題，但溫言這副樣子，自然免不了挂水。

路允初在一邊守着，看她這副模樣也挺難受。

“你說你在卡bug，可你這身體能受得了嗎？”

身為路人，擁有最容易被忽視的特質，這個特質不止針對本世界的所有人，還針對被幹擾蒙蔽的系統。

這也就是一開始所有人都不把她當回事的原因。可到了後面，劇情越走越偏，主角團也開始不受既定人設控制了。

一本書的世界就像一個巨大的，模拟真實人生的體驗遊戲，所謂的主角亦不過是涉及劇情最多的npc，她們都有作者設定好的結局，也該去走原本該走的路。

而此時此刻的她們，正違背本能，追尋自己的未來。

這亦是托付她幫忙的那個人的初衷。

“這暫時是我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

溫言閉着眼靠在椅子上，眉眼中難掩疲态。

“剛才那個地方，就是你做實驗的地方？”

溫言點頭。安靜的空隙，葉歆竹突然打電話過來。

溫言拿着手機一愣，咳嗽兩聲請了清嗓，拖着架子往廁所去了。

“怎麼了？”

“中藥好苦。”

溫言對着手機笑了一聲，柔聲說。

“今天的晚飯你來點餐。”

路允初站在門口聽了全程。雖然吃了一嘴狗糧，但溫言這樣子，也不知道能瞞得了多久。

廁所裡有回聲，能隐約聽到那邊葉歆竹的聲音，她不驚訝，畢竟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她變了不少。”

“其實以前有一段時間，她也是這樣的。”

路允初自然猜到，她在說不知道多少次之前的輪回。

“我記得我之前對你這個人有敵意，是為什麼？”

“這件事，不是什麼好的回憶。”

溫言很難得地表露了情緒，直接拒絕了她，眸中神色難辨，懸在空中，半晌失神。或許是在這短暫的幾秒裡準确回憶到了痛楚，神情變得隐忍，長出一口氣。

“以後你會想起來的。”

路允初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溫言不說她也就識相不問了。

“我提醒你一句，你這個狀态遲早會被她懷疑的。她很聰明，很早就跟童栀探過口風，試探過是不是你在幹擾世界線。隻不過童栀也不知道。”

溫言當然知道，因為葉歆竹也直接地問過她三次。

她承諾過不會騙她，但溫言騙了她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