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帶回來的名單上有七八個名字,第一個就是周家主夫人。周夫人是臨近一個小部族黎托族族長的女兒,從小能個善舞,可算扶高城第一夫人。名單上面還有陳夫人、馮夫人、秦夫人,也有陳家主的大兒子,衛家主這樣的年輕男子,最後寫着一個名字——麗萊,是扶高城最會跳胡旋舞的女人。
第二天開始,聖女送周音娘拈花托月周家道,那個時候魏淑芬正昏迷着,等魏淑芬醒了,周音娘拈花托月已經常駐在周家。周滿月吃完朝食就會從祭祀殿出來帶着周音娘拈花托月回去,其他侍女意見很大,隻是聖女什麼也不說,不再和周滿月起争執。這些天周家主都會熱情地招待她們,有時候還留她們吃夜宵,最後由周領隊帶着人送她們回來,每天歡笑聲從周家道一次響到祭祀殿。
“她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魏淑芬看着周音娘周滿月手拉手在前面走,好得跟親姐妹似的,拈花和托月都要落後一步。
扶高城的女人能夠善舞,經常一邊唱一邊就跳起舞來,像周音娘這樣隻坐在一邊唱歌的人很少。
“你的氣息太差了,明天跟着我們一起鍛煉身體吧。”周滿月一手拉着辮子倒退着走在周音娘三人前面。
“好啊,你來叫我們,我也覺得聲音總是上不去,總是沒辦法唱成周夫人那樣。”周音娘笑着點頭。
“你們倆也可以學着唱歌啊。”周滿月又對着拈花托月說道。
“不行不行。”拈花托月兩人練練搖頭拒絕,扶高城的舞蹈從頭頂扭到腳踝,拈花托月完全适應不過來。
魏淑芬好了之後,她跟着雲珠寶瓶去看過周音娘學藝。周夫人邊唱邊跳,歌聲嘹亮,舞蹈優美。周音娘隻能學唱,拈花托月兩人又隻能跳。周夫人教完周音娘還要再教拈花托月,進度特别慢。寶瓶怕幾人不好意思拉着魏淑芬雲珠退了出來。
寶瓶帶着魏淑芬雲珠在城裡閑逛,她以祭祀殿為中心,帶着魏淑芬雲珠走了好大一個圈,最後站到了神女像前,噴泉依舊清澈。
雲珠跟着魏淑芬身邊,自從舊傷複發,雲珠一氣息不穩,她這幾日一直跟着魏淑芬,有時候還需要魏淑芬幫她調息,才能理順不停翻湧的内力。
魏淑芬退到了神女像前的大樹底下,今天天色陰暗,城裡沒有人出來。她看着兵道走出來一隊年輕人,轉個彎去往校場。
“他們練的和魏家莊差不多。”魏淑芬看着士兵的步伐,中心穩,腳步正,肩膀平。
“魏家莊平常也這麼練?”寶瓶看了一眼古城護衛隊,這些士兵肯定不會超過二品,魏家莊可全是高手。
“他們練錯了,你們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個掃堂腿能掃到三個。”魏淑芬指着領頭的士兵說道,“橫間要加多六寸,這樣既能首尾相助,也不會在遇敵時施展不開,遭池魚之殃。”
魏淑芬看着他們的走路方式:“他們沒有默契,平常肯定沒有對練過,招式都是死的。”
“魏家莊平常怎麼練?”
“日常肯定是要拆招分招啊,招式都是死的,最重要還是要對敵。”魏淑芬搖了搖頭,她看過許多武功秘籍,可是誰打架會跟你一招一式來回對打,誰會傻到把腦袋塞到别人的刀劍之下。
“魏家莊收徒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阿爹說有教無類,隻要願意上山來學就行。”
“徒弟練什麼武功?”
“《大正拳法》《大正刀法》《大正槍法》這些。”魏淑芬有些疑惑地看向寶瓶,巡捕房不少魏家莊出來的人,難道平常大家不切磋武功的嗎?招式功法一上手就能看出來。
雲珠突然來了興趣:“來,我們練一練。”
“你要練習逃跑的技術。”魏淑芬看向雲珠,“你的招式都是欺身而上的,近身很少有對手。你的武器又是彎刀,比大刀更需要近身搏鬥,若是遇上寶瓶這種使槍的,你還是快跑吧。”
“逃跑還有什麼技術?”雲珠讓魏淑芬說迷糊了。
“你來追我,一炷香内追上我算你赢。”
“這裡?”雲珠四處看了看。
“就在這裡,去城裡你更追不上我。”
“好——”雲珠說着一步上前伸出手抓向魏淑芬的腰帶。魏淑芬腳步一滑,遊魚一般出現在了寶瓶右側,同時将寶瓶推進了雲珠懷裡。
雲珠愣愣地看着自己抓空的手,好半晌她才問到:“你這個是什麼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