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她依舊對着空白的屏幕發呆。

那個分配任務的女孩不敢靠近，也不敢催促，隻狠狠捅了捅另一位隊長。他尖叫一聲，把賽娜喚醒了。

她突然站起來，周圍其他的學生吓得紛紛後退，目送着她頭也不回地跑遠。

盡管霍達逼迫着賽娜繼續學習，強行想讓她留在團隊裡。但兩周的時間過去，比賽方案已經全部讨論完畢，哪怕其他學生想把她加進名單裡，也做不到了。

她完全失去了正常人類的學習水平。

面對錯誤百出的回答，霍達的神經也緊繃到了極點。為了防止她繼續刺激孩子，醫療翼發送了通知，禁止她在沒有陪同的情況下單獨和孩子待在一起。

“讓她自動退賽吧。”蘇南星無奈道，“别把事情弄得更糟。”

比如出現更符合拟人狀态的行為。

然而，賽娜被取消參賽資格不代表事态會停止惡化。當霍達收到賽娜即将被轉移到未成年拟人監控區域，她也要接受監管後，徹底發狂了。

“都是你的陰謀詭計！”她眼睛血紅，神态猶如傳說裡吃人心肝的魔鬼——恐怕她此時此刻的想法也差不了太多：“你會受到報應的！你母親也是！你們都污蔑我的女兒……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她在監控室裡埋頭編輯着舉報信，給所有基地狂轟濫炸地發送，幾個小時内都沒停下。

她壓根不等待通信回複，認為高層官官相護、都在迫害她和賽娜。舉報信裡，奇雅和溫徹斯特上将也慘遭連坐。

“我沒辦法對她生氣。”面對瘋狂的舉報信，奇雅隻得将它們推到一邊，“你們知道的，這背後絕對是傑夫在搞鬼。其實她和賽娜才是被我牽連的。”

羅霓沒有人類的感情，隻淡淡地指出：“但這是事實，賽娜就是拟人。抛開巴頓的手段不談，假如賽娜是意外被揭發的，現在的霍達就能做到更好？”

“我不知道！也許她隻是聽了太多謠言——”

“上面派人來接她們了。”蘇南星打斷她們的對話。

“她們會被轉移到東方基地去。奇雅，你……”他頓了頓，猶豫道，“如果霍達在基地檢舉你，你會受到調查，法院至少會傳喚你一次。”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别擔心我。”

為了防止發生沖突，梅赫達和蘇南星沒帶上其他同事，隻他們去送别母女二人。

見到他們，霍達的臉色并沒有好看絲毫，她應該打定主意把他們想成是魯卡妮的“共謀”。

直到坐在穿梭機上她仍然喋喋不休，咒罵着基地高層，梅赫達甚至懷疑她上網搜索了所有軍官名單，挨個兒點名罵過去。

“媽媽，你别生氣了。”

賽娜咬着下唇，眼裡的淚水滾動着：“都是我不好，我會認真學的。”

“當然是你的不好！”她反刺回去，“你如果還記得我們曾經的生活，你就知道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我希望什麼？不就是你出人頭地嗎？有了你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好，每做一件事情，都先思考對你有沒有利。我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到底明不明白？”

她低着頭，而霍達最讨厭的就是她不吭聲，她呵斥道：“啞巴了嗎？”

“媽媽……”

蘇南星忍無可忍地說：“夫人，您的教育方式是有問題的，兒童保護中心……”

“兒童保護中心也是你們控制的是不是？有本事你們把我抓起來！”

“媽媽！”

賽娜嗚咽出聲：“你别說了！”

“你倒好了！”她譏笑道，“和我唱反調，倒和他們統一戰線了是不是？你知道你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嗎？甚至你的腦子！你身上有我一半的基因！”

淚水洶湧而下，梅赫達感覺場面有些失控，伸手想分開兩人。

可賽娜渾身顫抖着說：“我是拟人，我沒有你的基因。我不是你女兒，你隻想要聰明女兒，不想要笨女兒，随便哪個聰明的女孩都可以做你孩子——”

“啪！”

高高舉起的巴掌在她臉上落下三道的紅印。

“你怎麼敢這麼說我？你對得起我嗎？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