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痛苦地捂住臉,慶幸傳送梯裡的電腦不是智慧型AI。
他在心裡暗罵:别胡亂猜奇雅到底是哪一種情感關系偏向了,那是個人隐私,和你沒有關系!
把所有不必要的想法趕去大腦角落,他迅速沖回宿舍,整理了簡單的行李,帶上必要的設備後便趕往太空港。
無數大大小小的星艦船隻停靠在港内,往來的穿梭機接應着每個人上下船隻。梅赫達找到了他報道的星艦,這是艘去年啟航的銀白色救援艦,可以容納六十人,包括軍官、工程師和醫療團隊。
“少校,你來了。”奇雅低頭看着簡訊,她不知道怎麼辦到的來得早很多,已經恢複了工作狀态,“請稍等,我正在對接此次出行的負責人。”
“因為你是陳風負責基站建設時的監察官,所以你被要求參與這次行動。不過,救援任務我們會指派更專業的醫療人士領導——羅霓上尉,你好。”
從過道對面走過來的是一位身高六英尺,金色雙眼,穿着淺藍色醫療官制服的……機器人。
它灰色的金屬外殼大部分都覆蓋着全真皮膚,隻有右手裸露在外。許多類人智慧型AI都有這個習慣,讓它們最主要操控的肢體維持原有的樣子,哪怕慣用右手的程序指令是人為輸入的。
“羅霓上尉是分管醫療團隊的組長之一,有着豐富的外勤經驗。”奇雅介紹道,“相信我,你出行時可以完全信賴她。”
她用了人類代稱。
“你好,羅霓上尉。”梅赫達也從善如流地說,“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我先撤了,還有好幾項工作要安排。”她行色匆匆,邊用意識打開通訊,邊離開了停機坪。
梅赫達對着穿梭機禮貌地舉起右手,與羅霓上尉并肩而行,前往救援星艦。
上尉的底層代碼設定應該是耿直型機器人。她直接跳過寒暄,介紹起情況:“你應該已經看過報告了,不過我可以再給你梳理下。”
“起先,是兩個月前的流行病。”她說,“根據醫療日志,輕微的流感出現在一些基站成員的身上,患者有輕微的頭疼、發燒、食欲不振等症狀。當時的派駐醫療官進行了排查,認為是新環境導緻人體免疫力下降的結果。”
“病情很快就被控制,沒有再發現異常。但是我們在當地周期的11小時之前,突然收到了緊急報告,有多名患者出現了類似于敗血症的急症,之後的發展更加嚴重。2個小時後,第一名死亡病例出現。”
“這個基站建設持續了兩年之久,為何之前沒有發現病例?”梅赫達問道,“有可能是某種潛伏期很長的病毒嗎?”
“要等到實地考察才知道。”
他打開通訊儀,試圖找到最新的消息,但有價值的内容很少。
羅霓解釋說:“病情爆發得很快,短短6個小時,就蔓延到了整個基站。我們這邊的控制台與那邊聯網,但很快基站的醫療部就崩潰了。我們現在隻能指望附近的救援團隊能帶來一些消息。”
“現在有幾艘船前去了?”
“三艘,但救援船隻無法靠近。你也看到了陳風上尉的視頻,他啟動了基站自毀程序。那片星域才剛剛獲得控制權,不是重要巡邏地點,普通的醫療船沒有那麼高的防禦力,又收到了規避信号,才向基地求助。”
作為開發者之一,梅赫達記得基站的自毀程序是可以駁回的,但隻有第一次申請時才有效。作為駐外的領導,基站指揮官有自主機動權,再次啟動程序,第二次就無法駁回了。
穿梭機很快把他們帶上了救援艦,梅赫達坐到了航行指揮的座椅上,其他的醫療官們則忙着自己的工作。
他打開健康寶檢測系統,查詢基站成員的狀況,首先點開的就是陳風上尉的名字。
紅色的“死亡”字樣讓他微微頓了頓,意料之中的結果依舊讓他感到不安。
接着他将列表往下拉,立刻心中一涼。
羅霓顯然也看到了同樣的消息,她走到操作台前,對着通訊儀說道:“沒必要帶救援隊了,全部換成研究員。”
“基站所有人員已确認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