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也不是準的,要是下雨了或是天不好,您就在家歇着,可别往路上去,不安全。我們來不來,都提前跟您說一聲。您要是去白石橋或者去縣裡,也去家裡坐坐,平時月兒都在家呢,我爹也總盼着你來……我們有空了就回去看您。”
“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早點回去吧,别讓你爹娘擔心,我這也就回去了。”
“行,是該收攤了,早點回去歇歇。”鐘五忙着把東西收了,又牽了牛車,走到路口,才把缰繩遞給江留青,“爹,您路上慢點。”
江留青一步三回頭地牽着牛車走了,江銜月看着,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鐘五出言安慰,“等初六,咱們就回去看看爹。以後每旬咱們都回去一趟。”
一月往娘家跑三趟,還不帶回門那回,這要是讓愛說閑話的人看見,還不定怎麼嚼舌呢。
江銜月失笑,又覺得很有意思,“你這次又要找什麼理由跟娘說。”
“我就是不找什麼理由,爹娘也讓的。這不是怕你不自在嗎?你放心,爹娘那邊,我去說。就是平日裡,你想家了,咱們随時也都能回去……”
江銜月覺得心情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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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沒等鐘五去找陸氏說,陸氏就先把鐘五叫了過去。
“剛你爹還說呢,你嶽父才四十歲的人,看着竟和他這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差不多。想想也是,兒女都不在跟前,他一個人過日子,怎麼會快活。
“一個女婿半個兒,你舅哥如今不在家,你和月兒就常回去照應着,别耽誤了家裡的活兒就行。
“原來媳婦兒沒娶進門的時候,你不還一旬過去一次嗎,現在媳婦兒娶進門了,更要走動得勤快一點才是。”
“娘,還是您想得周到,我這就去跟月兒說,她肯定高興。”
“去吧,去吧!”陸氏趕他,“我看她回來就興緻不高,估計心裡也記挂着她爹呢,你多寬慰寬慰。”
鐘五出堂屋,江銜月正搬着陶盆往牆根底下放。
“你别忙活了,坐着歇會兒,我來。”鐘五接過陶盆,跟其他幾盆放在一起。
上次兩人帶回來的企劍白墨和建蘭也在這兒放着,現在已經不開花了。
“這又不重,”江銜月蹲在旁邊,摸摸那白色小花,“你說,咱們把這草莓種哪兒好呢,老在陶盆裡種着也不行,這裡面土太少,澆了水又不好排水,還怕淹了。”
“草莓?”鐘五也蹲下身去,抱着盆仔細看。
“應該是吧,你看它的葉子,是不是跟蛇莓、茅莓還有山莓的葉子很像?不過現在也不能确定,要等結了果子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那種草莓。”
江銜月指着盆裡的葉子給鐘五瞧,又道:“草莓喜歡溫涼氣候,喜光耐陰,不如就種在後頭的枇杷樹底下?”
她說着,想起前兩天看了一眼的枇杷樹,好像又長高了不少。原來還沒她高的樹現在已經比她高了,枝繁葉茂的。那幾個青頭小果也大了一圈兒,顔色由青轉黃,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吃了。
“就是這枇杷樹下的土都被踩實了,咱把土翻一翻,去西邊林子裡挑一擔腐土回來,那土疏松還有養分,種這個正合适,再在上頭鋪一層沙土,也就夠了。咱們精心照顧着,看今年能不能結果子。我聽我娘說,這種果子跟竹子一樣,自己會分株,隻要種下一株,不用怎麼管,來年就會長出一片。”
她伸手比劃了一片區域,給鐘五看。
鐘五覺得可行,他在山上看見的山莓、茅莓、蛇莓也都是成片成片的,盆裡的草不僅跟它們的葉子像,連開的花也像,說不定真是什麼沒見過的品種。
最重要的是他願意擺弄這個,他媳婦兒也喜歡。他現在開始弄,估計傍晚就能弄完,想着,鐘五就起身行動起來。
江銜月也要起身,鐘五攔住她,“我自己去就行了,保證能種好,你就坐着歇會兒吧,都走一天路了。”
“我又不累,你去裝土吧,我去把那一塊地刨了。”
江銜月說着就要去找鋤頭,鐘五哪會讓她幹這個,把她按在凳子上坐了,“你就在這看着吧,這麼一點兒,我一會兒就能弄好。”
說着,就拿起鋤頭從側門往屋後去。
江銜月也搬着小闆凳跟上,家裡幾個孩子也都圍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