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瞧見宋氏的樣子,也吓了一大跳,心慌得不行,她雖慣常與宋氏别苗頭,可卻不敢真害宋氏出了什麼事。
畢竟妹夫辛長平可是在縣衙辦差的人,還是縣令大人身邊的紅人,宋家一介商戶人家,最是怕見官的,俗話說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民哪敢與官鬥。
徐氏便害怕的摘清自己,想撇清關系的解釋道:“妹妹你别誤會我,我也是後來才知曉的,并不是我給他們牽的紅線,知曉這事我們也尴尬難以接受,所以才與公爹他們分家過日子的,公爹他都不敢跟你說,這是實在瞞不下去了,便推了我來做這替罪羊,要我來替他們背這鍋。”
宋氏深深的呼吸了半響,才緩了過來,手上的披風已經被女兒幫着扔了出去,她便隻抓了個枕頭扔到徐氏臉上,喊道:“滾出去!”
徐氏捂着被砸松散的發鬓又慌又怒,她覺得自己真是冤枉極了,明明是公爹自己幹的老不羞的事,卻害自己來挨打。
那兩人何時勾搭到一處的,徐氏都不知曉,那時鋪子是公爹在管,宋氏的哥哥和徐氏大多時候都是在家裡躲懶,若是公爹不叫,他們月餘也去不了兩次鋪子。
後來是徐氏有一次臨時起意,想去鋪子裡拿幾匹料子回娘家做臉面,才撞見了公爹與堂妹超于雇傭的親密關系。
她立時就氣得沖上去打了堂妹一耳光。
一是嫌堂妹做下這事丢人,敗壞了徐家女子的名聲。
二是徐氏早就視宋家的一切财産都是自己的所有物,宋家還是公爹掌權,她夫君還隻能每月跟公爹拿點銀子花用,堂妹勾搭上公爹,公爹若是暈了頭把家裡的銀子給堂妹花銷了,那豈不是自家吃虧了。
徐氏的堂妹挨了打隻默默流淚,半點不敢反抗徐氏,這事要是露出去,風言風語的她怕是都沒法活了,想着後果,臉色都愈發灰暗起來,已經開始想要怎麼尋死才能少些痛苦了。
還好宋氏的爹對她似有幾分真心,并沒有看着不管由她去死,把徐氏的堂妹護在身後說願意娶她進門,給她個名分。
徐氏和宋氏的哥哥自然不願意。
對徐氏來說,好不容易親婆婆沒了,誰會想不開給自己頭上找個後婆婆來束縛自己,更何況還是她從小到大都壓着的堂妹,想到以後要矮堂妹一輩,她都要給自己憋屈死。
對宋氏的哥哥來說,這事更是聞所未聞!老子跟兒子做連襟,一點臉面都不要!
宋家父子倆為了這事鬧了足足一個月,直到宋氏的爹說同兒子分家,把鋪子生意和家裡的宅子、大半的銀子都給兒子,自己隻帶走小半的家産,和一處僅四間住房帶個小鋪面的小院。
說起來那小院本是宋氏的娘親特地置辦的,本意是給宋氏做嫁妝,後來因為宋氏的爹想替宋氏悔婚,留宋氏在家,宋氏的娘第一次同宋氏的爹大吵一架,鬧得很是厲害。
後來宋氏的婚事保住了,嫁妝裡的這個小院卻被宋氏的爹強拿回去了。
如今還成了宋氏爹另娶小妻子的婚房,說起來也是很諷刺。
徐氏因在公爹還活着就先得了宋家的家産,才壓着惡心接受了公爹娶自己堂妹的事,但日常也不和那邊走動什麼了。
這次是徐氏過年回娘家,才碰到了堂妹,堂妹給了徐氏這件披風,說是按禮她該送的,但是她在那邊是上不得台面的人,便讓徐氏說是自己做的替她送去。
今早從鄰居口裡知曉公爹另娶的事已經露出去了,徐氏覺得紙包不住火,怕再說謊日後宋氏知道了得更恨她,便幹脆說了實話。
按徐氏往日的脾氣,誰若傷她一分,她必要還回去十分才解氣的,此時卻隻能把到嘴邊的髒話硬咽下去,還得陪着笑臉哄宋氏道:“妹妹莫氣,他們關着門自己過日子,你不願搭理就隻當他們不存在便是,我和你哥哥也是這般幹的,諒他們也沒臉面來挑咱們的禮。”
宋氏都被徐氏這番話氣笑了,這種事能當不存在就不存在了?
難怪去年突然就來信說爹要退休了,把鋪子交給兄嫂打理,原來中間發生了這種事,徐氏和宋氏的哥哥是拿了家裡的錢财便被封了口,還幫着爹來瞞着宋氏。
宋氏自然恨她爹幹下這麼不要臉面的事,但宋氏的哥哥和徐氏選擇拿了好處當幫兇,宋氏自然也不會忘了他們。
宋氏大聲的訓斥徐氏道:“滾出去!離了我家,莫說那兩人我絕不會來往,便是你們這般為虎作伥的夫妻倆,以後也莫要再登我家的門,從此就斷了這門親,永遠不來往了!”
辛年被吵醒了,吓得大哭起來,宋氏連忙抱起小兒子,摟在懷裡拍着背脊哄他,一個眼神也不再給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