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阮頓時如哽在喉,想罵人又不知道罵誰,卡得脖子都紅了。
師南絮搖頭,這樂巫族性子耿直又天真,哪裡是瞿遊的對手。
“樂阮,裡面在吵什麼?”師南絮從剛剛開口就隐約聽到裡面時不時傳來争執聲。
剛才樂海樓進去停了一瞬,不過馬上又開始争執了。
樂阮皺了下眉,“姐夫……啧,前姐夫那個老頭子和我家那老頭子在吵着呢。”
師南絮和瞿遊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吵什麼?”
難道樂南音和甘青的事情還有後續?!
樂阮本不想搭理他們,自家的笑話還能讓别人聽去了不成?
然而視線在師南絮那一頓,突然想起來,當初可是這位出的主意他們才能順利找回樂海樓。
而且甘青是她老師啊。
也算自家人。嗯!
就這樣說服了自己的樂阮這才開口解釋了,“那家的老頭子不同意樂南音改嫁,它聲稱姐夫是為了樂南音死的,樂南音應該為他守一輩子。”
這下别說師南絮了,瞿遊都聽不下去了,“這老頭年紀大了吧。”是時候活不長了。
師南絮卻聽出了點不一樣的意思來,樂阮是樂南音親弟弟,然而叫樂南音從來不叫姐,卻叫樂南音前夫姐夫,甘青至今還是‘那家夥’呢。
“敢問一句,師娘前夫是如何走的?”師南絮問。
樂阮沉默了一瞬,“……12年前,他去山裡打獵,遇上了兇狠的群狼,本沒什麼事,結果樂南音送他的吊墜掉了,姐夫為了去撿,被咬斷了腿。”
“……回來沒兩天就死了。”
師南絮啞然,忽然明白了樂阮對這位姐夫的尊敬,這樣一位至情至性的人,想必是很愛樂南音的。
師南絮相信樂南音當時一定也很愛那位,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人總要向前看,樂南音應該好好過自己的生活。
“這樣的情況确實很遺憾,但都十幾年前的事了,師娘當年也還小,都是至情至性的少年人。我相信她們當初是真心相愛的。”
師南絮組織了下語言。
“師娘和老師3年前相遇,後才相知相愛,我想師娘已經為她前夫守寡近9年了,這已經是極其不可多得的忠貞不渝了。”
“那當然!”樂阮一臉廢話的模樣,“姐夫如果知道樂南音找到真心待她的人想必九泉之下也會更安心的。”
“問題是,姐夫家自姐夫走後,姐夫爹娘也相繼走了,一家子就剩下那老頭和姐夫家兩個妹子。那老頭還是村裡僅剩的二位長老之一,他不折不撓,族長也沒辦法。”
其實這事情都吵了一天了,剛才樂海樓借口去找小紅,其實就是出去透氣的。
師南絮了然點頭,“那你家老爺子是什麼情況?”
這會子感覺是有兩個老頭子在吵吵嚷嚷的啊。
樂阮歎氣,“我家老爺子一是不同意那老頭的話,二是不同意樂南音嫁出去,想讓甘青那家夥入贅,但樂南音不同意,這就鬧到族長這了。”
說到後面,他有些尴尬,畢竟是自家事鬧成這樣,還得說給外人聽。
瞿遊心直口快,不理解就問,“為什麼要甘青入贅?”
樂阮皺着眉不說話,一臉有苦難言的樣子。
電光火石間,師南絮突然想到了童枭,難道這兩人……?!
她默默看向瞿遊,發現他好像也想到了這點,兩人頓時面色古怪。
難道真的是龍陽?!所以樂阮家長輩才未雨綢缪,定要甘青入贅,給他們家留下後代香火?!
“想什麼呢你們?!”
樂阮見他們面色古怪,突然想起之前的江湖流言,咋呼,“不是這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師南絮打量了他一眼,覺得如果按身形,童枭估計會略勝一籌。
樂阮覺得她面色古怪極了,後面一陣陰涼,随即惱怒,“不關你事!”
師南絮輕笑,直接戳破他,“你跟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想我出主意?你不說清楚,我怎麼出主意?”
樂阮一噎。
師南絮就好整以暇看着他,反正她不急。
樂阮有些拉不下臉,特别是瞿遊還在邊上看好戲。
見此,師南絮作勢要走,樂阮這才急了。
他說:“等,我說!”
師南絮得意看了眼瞿遊,瞿遊回了個你真棒的眼神。
樂阮扭捏了下,才說,“族長說,想培養我做下一任大祭司。以後由我來輔助他祀主的責任。”
他臉色微微漲紅,一臉害羞不已的樣子。
瞿遊和師南絮:“…………”
瞿遊:“哦。”
師南絮:“哦。”
所以,這有什麼不能說的?需要扭捏這麼久?
不就是上級看重你,準備給你升個職。
兩人失望至極。
兩人失望的表情太明顯,樂阮瞬間炸毛,“你們懂什麼!大祭司是我們族無上的榮耀!哪家能出一個小祭司都是祖墳冒青煙、需要大擺祭典感謝樂神保佑的!這可是我們族裡每一個人心中最崇敬的至高無上的地位!你們根本不懂,更别說,族長還讓我輔助他祀主的工作,那就是說以後,我也可以……”
“好了好了。”師南絮趕緊打斷他,樂阮這一頓喊,把外面的守衛都吵得走過來查看了。
她隻得順毛哄,“我們沒有看不起啊,你誤會了,是我們想到其他地方去了。跟大祭司之位沒有一點關系的。”
瞿遊忍着翻白眼的沖動點頭,他想給他塞一把啞藥,把他毒啞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