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本以為,秦祚被關在宗人府後,雖然還沒正式廢除太子之位,但陛下一舉一動,不就是明擺着告訴他,太子之位一定是他的!
結果這日早朝陛下的貼身大監宣布了南巡名單上再加一人——太子秦祚!
他攜着幾個大臣回到府上,門一關,他惱怒地手中的的折子砸了!
無能狂怒,“父皇這是什麼意思!把大哥放出來去南巡,然後呢?!他當年犯的罪過就不算了嗎?!”
他手下一謀士安慰他,“陛下也說了,隻是為了讓太子去感受一下南方百姓的困苦,回來還是要被關在宗人府的。”
秦安冷笑,“你信嗎?”
謀士低頭不敢說,自然是不信的。
秦安不服,“父皇真是偏心。那麼大的案子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早知道當年就應該……”
“殿下!”另一勇猛的健碩将軍立馬打斷了他的話,這後面的話不可能再說下去了。
秦安回神,自知口誤,便不再發洩了,隻問,“現在還如何是好?舅舅!”
原來這健碩将軍就是左敬中。
他沉思,“看來,我們需要提前做好防備了。畢竟嚴格來說,太子可還沒有被廢。”
秦安大驚,“什麼意思!父皇親口說的,秦祚的太子之位不算數!”
左敬中眼神幽深,“那敢問殿下,今日太監宣讀聖旨時,是怎麼稱呼秦祚的?”
秦安回想了一下,太監讀時,說的是,“……感念太子秦祚當年為黎民百姓所做功績,特許太子秦祚跟随南巡,而後再回宗人府受……”
左敬中眼裡藏着深意,卻明悟了,“陛下這是算得好計謀,當日太子犯大錯,陛下一怒之下當衆宣告廢除太子,百官無人敢阻攔,朝議也通過……”
“可是,”秦安接下了他的話,“沒有拜太廟,甚至罷黜儀式都沒有舉行!”
所以,太子印信說不得都還在秦祚手中!
“哈哈哈哈哈……”
秦安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太子秦祚!”
他不可置信的笑出聲,“父皇是在玩我嗎?父皇什麼都給了我,結果最後告訴我,哦,太子還是秦祚!”
左敬中皺眉,他也是在搞不懂陛下到底想幹什麼了!
底下幾個大臣和謀士面面相觑,人心惶惶,畢竟他們都早已經定死在二皇子一派了,若最後大皇子登基,那……
誰不知,那龍椅下的争奪哪次不是血流長河的。
“殿下!”左敬中把底下這些官員的神情都看在眼裡,“這個位置一旦開始了,我們就沒有退路,是陛下把您,把我們牽扯進來的,那麼這個位置就算他不想給了,他也得給。”
左敬中冷淡沉重的話一下擊中秦安的心,同時也擊打着在場大臣們的心。
是的,奪嫡已經開始了,他們都沒有退路,他們放棄了可以,他們的父母親人呢?奪嫡之路,一旦失敗,可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禍!
一個大臣跪下,直呼,“微臣願誓死追随殿下,望殿下不要放棄,您求賢愛才,實乃真命天子是也!請殿下振作起來!”
這下所有大臣都跪下了,“請殿下振作。”
秦安感動的紅了眼眶,看了眼欣慰的左敬中,他感慨,“多虧有你們,本殿下絕不會這麼認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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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夜裡,瞿遊又闖進了師南絮閨房。
她無奈的扔了被子起來,“瞿遊,你下次再半夜尋我,我就不理你了!”
瞿遊咳嗽一聲,不自在的看着他嬌憨的模樣,“我這不是得了個好東西,迫不及待拿來給你嗎。”
他獻寶似的遞給了師南絮一個長條狀的東西。
“竹筒?”師南絮乍一看一愣。
“什麼竹筒!這是玄鐵做的,袖裡箭的簡化版——銅陵針。”瞿遊無語,把銅陵針上上下下給師南絮講解一遍。
直接摸到銅陵針,再搭配瞿遊的講解,師南絮摸着手裡冰冷的鐵銅,她驚呆了,“……好東西,但你怎麼給我了?我也不會用啊。”
“我教你啊。”他輕笑,“有我在,你還擔心不會用?”
師南絮抿唇,“謝謝你,瞿遊。”
瞿遊斜她一眼,臉色不滿,卻說:“既然你要做的事情是必須的,那就去做,但是你的安全必須是最重要的。”
“否則,别怪我不顧一切搞砸你的謀劃,你知道我能做到。”
輕而易舉。
師南絮輕笑,難得溫柔的嗯一聲,她眉目間的柔情是瞿遊第一次見,更别說那柔情中所見的人是他。
他瞬間有些繃不住,耐不住牽起她手,視線對上那一刻她害羞般躲開,又不認輸般望回來,他卻直勾勾盯着人。
不曾移開過一瞬。
風聲沙沙,微風吹過二人的臉龐,卻帶不走二人臉上的紅暈。
瞿遊動作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稱得上小心翼翼地把人半摟緊懷裡。
兩人在梳妝長凳上坐下,舉頭望月,時光靜谧美好。
也許是氣氛剛好,也許是剛才的話語打動了她,總之師南絮沒有拒絕,反而輕輕把臉靠在男人胸膛。
兩人沒再說話,卻仿佛什麼都說了,氣氛舒适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