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了點頭，轉身入了殿去，我方才踏入恬嫔殿裡。已是折騰了兩三個時辰，此刻她仿佛躺在水裡，渾身的汗，血，尿，臉色蒼白不堪。

我拿絹子輕輕撫了撫鼻子，向王太醫招招手，他領意随我到外殿。

“怎麼樣了，恬嫔，怎得這麼長時間還未生下來。”

他隻擦了額頭的汗，方才回道：“胎位已經正了過來，隻是腹中胎兒太大，又兼着時間太長，恬嫔娘娘少了氣力，要是，要是再生不出來，隻怕會被活活的拖死。”

我心裡一驚，難道終究是保不住嗎？可轉念一想，這一世，我都生下了女兒，可看已有變數，怎得就救不了她。

我沉一沉：“既然少了氣力，那便歇一歇，吃些流食，對了，我殿裡還有顆百年的老參，快去割些參須，泡了湯水，給恬嫔吃了，務必要保住恬嫔的性命。”

王太醫隻行禮去了。

我走進内殿，看了她一眼：“你好生歇歇，攢攢力氣再生。我已經去請了皇上，皇上馬上來了。我給你守着。”

她眼裡有淚，點了點頭，任憑宮娥給他擦汗，喂吃食。我退至殿外，在中庭等着。

剛坐下，還未坐熱椅子，寶娟急急行到我面前，行了禮：“娘娘，奴婢去的時候，那個更衣已經去了，屍體都涼了。”

我轉頭看向她：“怎麼去的。”

她看了我一眼，才道：“是上吊，她近身的宮女說是因為頂撞了恬嫔娘娘，以緻使恬嫔娘娘動了胎氣，驚恐萬分，才上吊的。”

我冷哼一聲：“這倒是幹淨利落呢。”

她遲疑着想有什麼話兒，我問：“可還有什麼事兒嗎？”

“是，方才奴婢回來的路上，見到齊妃娘娘宮裡的翠果在殿外探頭探腦的，奴才問她，她又前言不搭後語，便私自押在了下房裡，隻是畢竟是齊妃娘娘宮裡的人，奴婢怕····”

“無事，有什麼事情自有本宮擔待着，你去把方才押着的宮女和翠果分開兩個房間，細細的盤問了，誰先說了誰就能活着走出長楊宮，第二個人說的本宮就把她丢進掖庭去。”

她行禮去了。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宮外有内侍唱：“皇上駕到。”

一行人簇擁着玄淩進來。

方免了禮，隻看他神情看似焦急：“恬嫔如何了，可生了沒有。”

“還未，太醫說未到生育之期，受了驚，才動了胎氣，要難一些。”

他一聽方怒：“怎得好端端受了驚吓，可看是身邊的奴才是不盡心的，來人啊，把他們拖下去。”

我隻行禮道：“皇上并非是奴才們不盡心，而是皇上新晉的更衣言語挑釁，才緻使恬嫔動了胎氣。”

玄淩聽罷：“原以為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這般的輕狂，李長你去宣旨廢了她的更衣，去掖庭服苦役去吧。”

我向前：“皇上，方才有宮人來回，隻說更衣已經畏罪自裁了。”

他一揮手：“這也罷了，讓人丢去亂葬崗吧。”

“朕就半日未來後宮，就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故，皇後也不管嗎？”

衆人皆不敢接話，我隻向前：“聽聞皇後娘娘頭風犯了，宣了齊妃娘娘與敬妃娘娘去侍疾了。”

玄淩點了點頭，在廊下徘徊幾步：“怎麼殿裡這般的靜，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要是把所有的氣力用在叫喊上，就沒力氣生産了。皇上在這兒，恬嫔定能逢兇化吉，平安生産的。”

李長讓人搬來了桌椅。上了茶盞，玄淩端坐着，隻望着内殿。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隻聽有黃門内侍唱道：“皇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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