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雖與她同住一宮,不過面上過的去罷了,她向來與恬貴人相處多一些。
我不知她是何用意,但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隻笑着對她。
她隻做天真爛漫爛漫道:“良貴嫔姐姐,你肚裡真的有小娃娃嗎?”
衆人聽她單純的話兒,不由得都笑了,我也笑着說:“對啊,我肚裡有小娃娃在睡覺呢。”
她又笑笑:“那我能摸一下嗎,就一下,可以嗎?”
“可以啊,你來摸摸吧。”她果真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她來回一摸,又笑着說:“呀!姐姐的肚皮好硬啊,像個大西瓜一樣。呀,姐姐小娃娃他踢了我一腳,可真有勁啊,定是個健康活潑的小外甥。”
衆人隻笑,我打量了周圍人的神情,齊妃一怔方才一笑:“淳貴人,良貴嫔現下金貴的很,可要注意一些才好,要是貴嫔有些不好,可都是你的事兒呢。”
我笑笑:“齊妃娘娘說笑了,嫔妾沒有那麼嬌弱。”齊妃隻白了我一眼不再接話。
華妃吃了口茶,才譏笑道:“有什麼好摸的,不就是有孕嗎,誰沒有過啊。”
場面一時冷了下來,衆人都不接話,華妃又道:“如今長楊宮可真真是個吉祥地兒,一宮兩個妃嫔都身懷有孕,要是你當初不去圍熱竈台,搬去了棠梨宮,想必淳貴人也有身孕了吧。”
雖淳貴人常常隻做單純天真之态,現下被華妃指着臉面說,到底也不敢接話,隻是臉一陣紅一陣白。
甄嬛隻笑着向前:“若說後宮之中的吉祥地兒,除了皇後娘娘的鳳儀宮,誰又能比得上華妃娘娘的宓秀宮呢。”
皇後也笑着說:“莞嫔說的很是,宓秀宮富麗堂皇,況又是先帝寵妃宮殿,再則先帝的溫貴妃多子,也确實是再吉祥不過的地方了。”
先帝的溫貴妃雖然生了三子,也确實很是受寵,隻是最後也被兒子牽連被廢黜幽禁在冷宮,後又被賜死,不可謂不慘,知道這件事兒的人都暗暗發笑。
華妃惡狠狠的笑笑隻道:“謝皇後娘娘吉言。”
皇後又道:“淳貴人還年輕,以後必能為皇上生個皇子。快坐下吧。”
淳貴人笑笑:“嫔妾謝皇後娘娘。”
衆人方才坐定,皇後說:“華妃妹妹真是懂禮呢,就為着妹妹懂事兒,皇上說燈節後要晉一晉你的位分呢。”
她自洋洋得意:“那嫔妾就先謝過皇上和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覺得,皇上會給嫔妾什麼位分呢。”
皇後笑意未深:“妃位之上自有夫人,夫人之上便是貴淑賢徳四妃,皇上的心意,想必大緻如此吧。”
華妃隻穩穩端坐笑道:“那嫔妾就謝過皇後娘娘吉言了。”
皇後隻是輕笑,眼底裡的餘光,似一把冷箭,她端起茶盞吃了一口,方道:“馬上元旦了,各宮裡都謹慎着點,往日也便罷了,隻是現下所有命婦宗親進宮,要是讓本宮知曉那宮失了皇家顔面,别怪本宮,定要重重處罰。”
衆人隻起身道:“嫔妾謹記皇後娘娘教誨。”
一時落座,皇後隻點了華妃,齊妃并馮淑儀置辦宮中夜宴陳設及命婦賞賜等一些宮務。
又道:“沈貴嫔,皇上素來誇你聰慧,這次也幫着協助吧。”
沈眉莊起身謝禮,方坐下。
華妃一邊摸着自己頭上的點翠如意牡丹步搖,一邊道:“這些嫔妾都是做慣的,何必,勞師動衆的讓這麼多人,礙手礙腳的。”
一邊齊妃隻翻了一個白眼。
皇後笑笑:“雖則妹妹能幹,可是一個人到底有限,上一年,賜給宗室命婦的賞賜之物中,便有玉器钗镮等物,儀制有令冬不戴玉,夏不戴金,怎的就忘卻了,本宮不過是歇了一日便出了這樣的疏漏。”
衆人聽罷,隻得起身告罪。
皇後看了看道:“都起身吧,并非本宮故意尋是非,來怪罪你們,隻是怕诰命們,笑話咱們反倒不識禮,損害了皇家顔面,就連本宮也擔待不起。所幸那些老王妃,國公夫人們都未曾怪罪。現下不過囑咐你們一句。”
衆人應到:“嫔妾謹遵皇後教導。”
“好了,時候不早了,都退下吧。”
衆人起身行禮:“是皇後娘娘,嫔妾告退。”
走至鳳儀宮門口,目送華妃,齊妃轎辇走了,身旁三三兩兩走了。
沈眉莊一臉郁色:“她也太得意了些吧,哼,我總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