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怕冷所以炭火點的足了些,姐姐是從哪裡來,一身寒氣,茜雲還不快去端滾滾的茶來。
茜雲應聲去了。
我與沈眉莊素來無什麼深交,這一時半刻倒是弄不清她的來意。
隻聽她說:“我方才在棠梨宮那兒,看見你派人給嬛兒送了好些碳,還有兩盆極俊的水仙花,她心裡很是感激你,又道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她過意不去,特特讓我來表示感激。”
“姐姐那裡的話,不過是一兩簍子碳罷了,妹妹之前也多得姐姐仗義執言,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我笑着說。
“話歲如此說,但是她是心裡感激你的,隻可惜她那個身子不宜出門,不然她定要親自來謝你。”
說話間,宴如她們奉茶進來。隻讓她吃茶。
我也端起茶吃了一口,又道:“姐姐,出門在外,不都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方才萬事如意。”
她笑道:“這話倒是實在。”
方又說了一會子閑話才道:“過幾日就到除夕夜宴了,唯恐華妃有事吩咐,我得先去宓秀宮候着了。”
“姐姐辛苦了,天寒地冷的可要保重身子。”
她點點頭小聲說:“她向來是個不好相與的,忙,我倒是不怕,就怕她慣會捉弄人,哎,不說了,我得先去了。”
起身把她送到門外:“别送了,外邊冷,妹妹快回去吧。”
她方走出殿外,宴如道:“沈小儀那麼難過,為什麼不告訴皇上為她做主呢。”
“那裡就那麼容易了,是皇上下旨讓她學習宮務的,若是這時,她說與皇上,反得不到皇上的憐惜,隻說她好逸惡勞。反正這都不是什麼好買賣,隻能打碎牙齒,混血吞,這樣完了事,皇上少不得要覺得她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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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極快,轉眼間便到了除夕這天。這天早上,恬貴人早早叫來了攆。
平常我甚少坐轎辇,原因呢,一則,是我身份低微,難免不遇上高位嫔妃,遇見了再下轎,麻煩不說,稍微一遲疑便是不尊上位的名号,二則,便是我時常在宮裡坐着,時常不動動對身子也無益處,倒不如走走。
恬貴人見我遲疑,隻說:“平日也罷了,今個兒事兒多,又是請安,又是祭奠宗廟的,少不得晚上賜宴還要吃些酒,這樣下來一天可是繁忙,隻恐身子吃不消。”
我略行一禮:“還是姐姐想的周到。”
隻一行人去到昭陽殿給皇後請安,皇後自是領了衆位妃嫔去了坤甯殿與皇上一同祭拜祖先,又在殿外的大廣場上,舉行了大傩戲。
大傩戲多是龍校尉,皇城親事官的人裝扮。他們戴着假面,穿上繡花色衣,手持金槍和龍旗。皇上的侍衛名叫梁雲的身材魁偉,全身披挂金鍍甲,打扮成将軍。兩位鎮殿将軍也身披甲胄,打扮成門神驅鬼鎮妖魔。也有畫着黑臉,隻裝作是包公,寓意着天面無私,奉公執法。也有其他人裝扮成鐘馗小妹,土地爺,竈神等角色,所有參加儀式的人多達千人之數。
當然多是演繹的故事,鐘馗嫁妹,秦瓊斬鬼等,等皇上象征性的看了幾出,方讓大戲出宮,隻在禦街最尾的廣場上大演傩戲,一是,除夕春節正逢佳節,賜下傩戲與民同樂,二是,這廣場也是進行斬頭的刑場,以鬼神壓鬼神,方為破祟。以祈求來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百姓安泰。
觀看完傩戲,我便與恬貴人回到長楊宮歇息,皇後則領着齊妃與馮淑儀一同去看賞賜内命婦的禮單。
我一上午都拘着禮,難免覺得後背發酸發脹,隻脫了大衣服,卸了钗環卧在榻上,讓茜雲青蕪,宴如她們給我捏捏後背。
方才休息一二刻,外邊便有人傳,皇後宣各位小主去乾雲殿大殿。
隻得起身重新上妝,青蕪隻出去打聽隻道:“小主,前邊的公公說是各親王妃,公主,郡主,縣主宗親命婦們來了,在外殿候着給各宮小主請安。”
“知道了,茜雲妝面畫的端莊一些,在把吉服取出來,細細上了妝。”
等着這一套收拾完了,方才去邀了恬貴人與淳常在,隻乘着轎辇去了乾雲殿。
隻在後殿與皇後各位妃嫔彙集,方按着品級随着隊伍進入乾元殿,踏入殿裡隻見殿中浩浩蕩蕩站着四十餘人,隻從親王妃下,公主,郡主,縣主各個宗室命婦也是按着品級站着。
方才與皇後見禮,又請了各小主安,并不行禮,隻是問安。方才叙話一番。
一一見過了,一時幾炷香時間去了,皇後隻與各親近宗室賜了宴,偏遠的支脈則賜了寶器,如意等物,方派人一一送出殿外。
皇後隻邀請各位王妃親近之宗親之人,去往頤甯宮給太後請安,亦留下時間讓内侍們布置晚間宴會陳設,分宴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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