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便去備去吧。”她隻應了興沖沖的去了。
看了一會子雪,隻覺得眼裡白茫茫的,園裡既無青松翠柏,也無紅梅綠竹,終究無趣,隻在内廊裡明光處坐下,隻輕輕拔了幾下琴弦,隻随幽深的琴音輕道:“年年雪裡,長插梅花醉。挼盡梅花無好意,赢得滿衣清淚,今年海角天涯,蕭蕭兩鬓生華。看取晚來風勢,故應難看梅花。”
琴弦輕挑冷停止,隻在落雪裡沉思,這時方從屋外傳來聲音:“妹妹,這麼好的雪景,怎的彈那麼悲切的琴,到讓人怪傷心的。”隻見恬貴人從外走進來。
我們隻一一行了禮,方才坐下,隻讓宴如捧了熱熱的茶來。
“妹妹可是想家了吧,彈的琴聲讓人心裡傷感。”她捧着暖爐隻是說道。
“确實是有些思念故鄉了,去歲初雪時,我還和家中姊妹賞雪,看梅,作詩,今歲卻孤身一人在異鄉。以前讀詩,看到那些個詩人寫遠離故鄉時的思念,還總說他們故作傷悲之語。如今,再看反倒打了嘴。”
正說着,茜雲抱了一束開的極好的玉蕊檀心梅進了殿來。
“吆,好俊的梅花呢,妹妹可要贈我一些回去插瓶才好。”
“姐姐喜歡,便派人拿些去吧。”
又吃了一盞茶,自讓人捧了梅花去了。
待她走了,隻拿了德化窯的白瓷瓶插了數枝含苞待放的紅梅,白瓷映着玉蕊紅梅刹是好看,更妙的是,這梅花自帶着一股子幽香。
一旁侍立茜雲道:“小主,奴婢去棠梨宮送碳,一進碎玉軒倒是陰冷的很,菀貴人隻在床榻上卧着,竟蓋了幾床被,倒是有些辛酸。”
“她說什麼嗎?”
“誰?”
我邊剪着梅花,邊說道:“莞貴人可有說些什麼嗎?”
她思慮一番才道:“倒也沒什麼其他的,就是讓奴婢向您道謝而已。”
我點點頭:“這花好了,你親自送去頤甯宮吧。”
“是,小主如此孝心,太後娘娘必會喜歡這梅花的。”
晚間,玄淩隻來了明瑟居,看見了桌子上的梅花不由身子一震,方道:“這時節裡,梅花都開了啊。”
“可不是嗎,今日去倚梅園,可是滿園紅梅皆是含苞待放,映着雪景是再美不過的。”
他隻看了看外間,風雪已停,一輪冷月高高懸挂于青天之上,不由的來了興緻方道:“時候還早,不如随朕去倚梅園,賞雪看梅可好。”
“皇上興緻高,臣妾自當奉陪,隻是隻恐皇上一時被風吹了,着了風寒就不好了。”我勸道。
他笑笑:“不妨事,咱們穿的厚些,朕有兩件狐狸毛的大氅,最是保暖,朕命他們取了來,咱們走着去看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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