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我不應她,還在一旁笑,隻覺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憤怒:“你笑什麼,怎的本小主兒不配讓你開口講話嗎?剛才還是巧嘴似的,怎的現在是啞巴了不成。”
甄嬛和沈眉莊,自是知道我與夏冬春之間的官司,隻在一旁好言相勸:“夏常在何苦出此言,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如此。”
“誰和她是姐妹,也看她配不配,沒得讓我沾染晦氣。”
我笑:“我配不配的,原也不是夏常在說了算的,宮中向來是尊卑有别,我們便也罷了,沈小儀和莞貴人面前你也敢放肆。”
她冷笑一聲:“放肆,我今個兒偏就放肆了,沈小儀和菀貴人,我自無可奈何,你,我還是能修理的。”
我眼角瞥到華妃的轎輦往這邊走來,隻想接了這巴掌,一巴掌換一條命,也算值了。沒得三天兩頭來煩人,殺不死人,惡心也惡心夠了,況誰生下來就是平白無故給人作賤的。也真真是夠了。
我也沒想多,夏冬春動作也快,甄嬛隻向前想也扯住她的手臂,隻是未來得及,一記響亮的巴掌,拍到我的臉上,我的右臉頰,木木的,眼角裡隻是落下一滴淚。
甄嬛微有薄怒:“她與你同為常在,你怎得能動手打她。”
她顯然一愣,沒想到真的打在我的臉上,然也得裝的氣勢:“她言語不敬,我打她又怎麼着,就是讓他牢牢記住,以後我的面前,由不得她這樣的人,耀武揚威。”
這時隻聽身後傳來一陣拍掌聲:“吆,這是誰啊,是夏常在啊!當真是好威風啊,禦街道上就開始教導宮嫔了。這才吃了幾天宮裡的飯,連自己是誰都渾忘了嗎?不知是誰給你,這樣大的權力,是皇後,還是本宮,還是把皇後與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嗎?”
她輕聲慢語端着是妩媚聲音,卻自帶着一股威勢。
我隻扯了一下身旁的甄嬛,與她們一同行禮問安,隻站在一旁。
夏冬春已吓得雙腿戰栗,不由得伏在地面上請罪求饒。
頌芝隻大聲呵斥一聲:“放肆,華妃娘娘,面前這樣也敢不顧體統,大叫大喊的,小心驚吓了娘娘,皇上知道了也是要罰的。”
華妃隻坐在轎辇上,玩弄着手上金殼嵌翡翠的護甲,看着夏冬春輕輕笑着:“你們剛入宮,想來是不懂後宮的規矩,原不想與你們計較,可你們偏偏善惹是生非。也罷,算你們巧,今個兒本宮心情好,剛才路過上林苑卻覺得今秋的楓葉卻比不上,上秋的楓葉紅豔似火,心中自覺有所失。”
旁邊侍立着的頌芝讨笑道:“娘娘何苦憂愁,奴婢聽說那楓葉需得人血染就才好看呢。”
“那既然需要人血染就好看,那便賜夏常在一丈紅吧,用來給上林苑的楓葉添添色,也算積了陰骘,做些好事。”
自有内監上前解釋,隻吓得夏冬春一時腿軟不斷磕頭求饒。内監覺意,隻捂了夏冬春的嘴拖着向慎刑司去了。
“夏氏輕狂,這樣的下場也算的是自作自受,隻是雖然安常在受了委屈,但終究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她是個猖狂的,隻怕你們也是個不省事的,都回宮各自反省去吧。”
隻得向華妃行了禮方才告退。
她們頭一次經這樣的事情,自是驚吓不已,我也佯裝吓得狠了,和她們叙了一會話方才回了宮。
一邊的寶娟隻道:“小主,可吓壞了,隻是不知着華妃娘娘這樣的厲害,三言兩語便處置了夏常在。”
“如今宮中自是華妃盛寵,皇上又怎麼會因為一個不受寵的常在與華妃娘娘計較。從這件事我們也得知道,日後行事,必要小心謹慎。”
她隻點頭應了。
方回到明瑟居,換下家常的衣服,隻坐在裡間的榻上翻着一本《花庵詞》隻看一阙“平生不會斂眉頭。諸事等閑休。元來卻到愁處,須着與他愁。殘照外,大江流,去悠悠。風悲蘭杜,煙淡滄浪,何處扁舟。”
午後的陽光,透過淺蔥色的窗紗照進殿裡,給屋室染上一縷缥缈的霧感。青蕪隻在一旁邊扇着扇子,邊打瞌睡,這樣午後讓人隻想懶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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