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玹羲為難之時,又是安烨湊到玹羲耳邊道:“師傅,義均上神的七焰爐可以。”
一旁不小心聽到的折白道:“上神的寶貝不是都在天界麼?”
安烨得意道:“西炎有個一模一樣的複制品。”
玹羲終于忍不住道:“安烨,你怎麼會知道西炎的法器?”
焜烨生怕玹羲又以為自己在胡說八道,趕緊解釋道:“都是在師傅送給我的典籍上看到的。”
“原來如此。”玹羲聞言舒了一口氣,大概是自己多想了,那位神武殿上神現在恐怕正在天界享受安樂呢。
折白聞言自薦道:“有就好辦,我這就去‘借’來。”
安烨笑道:“好辦,此鼎應該就在西炎的兵器庫中,兵器庫沒有結界……”
“鼎藏在哪裡典籍中也記着?”折白心生疑惑地問道。
安烨心裡一緊道:“我猜的,我猜的,不過按常理推斷,仿制七焰爐也是為了制造兵器所用,在那裡準沒錯。”
折白走後,玹羲屏退了衆人,包括安烨。她靜下心用靈力喚出鴻一道:“師祖,西炎都能仿制出七焰爐,那你何時助我重塑昆侖鼎?”
鴻一當然能猜到玹羲的想法。這些年來,玹羲将昌業城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她并沒有急于擴大勢力。表面上說修養身息,實則不想掀起下界大戰。玹羲心裡最想的直接攻上天界,向公孫昊當面讨一個公道。
可這不是鴻一想要的,在鴻一心裡天界隻是一群貪庸腐朽的所謂天神的居所。神君們隻是假借身份便利對下界巧取豪奪,唯有強過天界才能讓下界獲得主宰三界,控制自己命運的機會。
鴻一不能讓玹羲隻糾結在與天帝的小恩小怨裡,于是鴻一道:“想要重塑昆侖鼎不難,鼎魂就在你體内,隻要集齊東海、西炎、南幽和北冥四地的天柱之石便能重塑昆侖鼎。”
玹羲皺眉道:“不周山天階強勢,而四天柱那神鳌四肢所化,為防其被濁氣侵蝕,皆被結界所隐,他人無從知曉确切位置。想要取得天柱之石便要破開四帝君的神力結界,失去結界,天柱便會像天階一樣受到濁氣侵蝕。若沒有玄玉持續修補,日久下去恐怕也會……沒有别的辦法麼?”
鴻一堅定道:“沒有。”
玹羲對鴻一的說法并不完全相信,她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再加上若能重塑昆侖鼎,自己也可以像母神一樣繼續履行修補天階天柱的義務,相信母神有知,也會感到安慰。但眼下還得先處理好幽都的内亂。
幽都城那邊,幽都軍将桑夏族為首的叛軍堵在了城外。秦天嘗試與叛軍代表古安烈溝通過幾次,他始終不願意釋放人質,堅持要秦天答應新立尊上,發兵四帝君城才肯罷休,否則就與幽都勢不兩立。
一時無奈地秦天手中握着赤幽留下的赤魂刀,踟蹰地站在城門樓上思量着,握着刀柄的手青經暴露,血色通紅,一看就是手在搖擺的意念中掙紮,不斷地積蓄釋放靈力所緻。他知道這把刀一旦出竅,單憑刀氣就夠掀翻一片妖魔鬼怪了,但奈何古安烈用幽都百姓做肉盾擋在前面,讓秦天無法動手。
讓人意外的是,五月的花開時節,天氣竟然突變,暴風雪說來就來,幽都城的上空瞬間變得陰沉。刺骨的寒風呼嘯着席卷大地。雪花像子彈般高速飄落,打在兩軍士兵的臉上讓人睜不開眼,不一會兒,整個城池被籠罩在白茫茫的雪霧中。
天氣突變造成的一陣混亂中,九黎的密使們已經潛入了看守人質的傀儡軍中,待折白一聲令下,紅石絲網從内往外同時收網,傀儡軍被一層層套牢在網中,一碰到網面,不是頭頸就是手臂便牢牢地被安烨所制的繩結纏住,拼了死命也無法脫身。
待九黎的大軍随後壓進,控制住其他叛軍後,安烨勇猛地帶着一隊士兵沖進俘虜營,将營中的人質悉數帶離。
遠處的秦天看到人質安全撤離,握着赤魂刀的手再也按捺不住了。讓他意外的是玹羲出現在了他身旁,按住了他的手道:“秦大哥,且慢。”
秦天驚詫又不解地盯着玹羲:“為何?”
“叛軍鬧事并非都出自本意,他們也是被人蠱惑。隻要解決始作俑者之人,把話說清楚即可,不必大開殺戒也可安了衆氏族部落的心,日後大家還是一家人。”
聞言秦天感慨道:“玹羲,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果然虎父無犬女,今日的玹羲才是我認識的玹羲。”
玹羲笑道:“怎麼,從前的我不好麼?”
“從前的你還沒有展現出帝王之相。”
“我也沒看出來,秦大哥居然會奉承人。”玹羲說着指了指遠處接着道,“一會兒帶你見一個老朋友,她要送你件禮物。”
“老朋友?”
秦天話音未落,折白便押解着古安烈從空中高處降落到他和玹羲面前:“秦将軍,此人就交給你處置了。”
這下秦天可以優雅地抽出定魂劍了,可刀還沒出鞘半寸,玹羲又一次阻止了他。
“秦大哥,他不過是條惡狗罷了,誰征服得了他,他便認誰做主人,不值得你動用定魂劍。”
聽到這話,古安烈不淡定了,大聲喊道:“你這個天界的女人,有本事把我放開,我們決鬥。”
玹羲笑道:“你和你的傀儡軍都已經是我的階下囚了,怎麼還有勇氣與我決鬥。”
“那你還廢話這麼多,殺了我就是。”
玹羲厲聲回道:“我偏不,我要讓你看着玹羲我是如何讓幽都衆人重新一條心的。”
古安烈此刻倒也是條漢子,果斷道:“好,若是你能重振幽都城,我此生願奉你為幽都尊上,肝腦塗地,絕無二心。”
玹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爽快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這次,玹羲是有備而來,在古安烈之後,反叛部落的幾個領兵将領悉數被抓,此刻已經被押解在城樓下。
但玹羲并未當衆向這些人問罪。她走下城樓,親自為幾位将領解開了捆綁他們的繩索,然後向衆人放言道:“各位将士,你們都是赤幽尊上最忠誠的英雄,幽都城的今天有你們每一個人的付出。從前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汝乃戰場之神,無人可擋,我希望你們未來依舊如初。而我玹羲,今日已能将能将昆侖鼎中歸墟、混沌二力揮灑自如,就算天帝老兒站在面前,我也絲毫不懼。赤幽尊上已去,予願與各位一同重振幽都,以我十萬鐵騎, 踏平四海八荒,上天入地,彰顯幽都雄威。相信日後三界無人敢再輕視幽都,幽都要做下界真正的主人。”
此言一出,城門内外軍士的雄心壯志立即被調動起來,士兵們的眼中閃爍着熱血的光芒,紛紛雙手胸前扣手對着城玹羲恭敬地跪地行禮,用激動的聲音齊聲回應道:“神女,我們願為幽都赴湯蹈火,殒身碎骨在所不惜!”
看到這樣的場面,焜烨心裡五味雜陳,他一方面為玹羲今日的能力感到高興,而另一方面也為南幽、北冥、東海,甚至是西炎的安危感到擔心。公孫昊已退位歸隐,玹羲的仇可以報,怨也可以化解,但如何才能将神族與異族這段千百年積攢下來的冤仇用兵不血刃的方法化解确實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