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并沒有怪物或者兇獸從城門出來,與此相反,一隊奧克從遠方趕來,他們魚貫而入,湧進多古爾都。
卡米利亞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她再繼續呆下去,恐怕會更加胡思亂想。
她叫醒了斯利沃。
“斯利沃。”卡米利亞撫摸着斯利沃的額頭,輕聲說:“我需要你的幫助。去吧,回到密林去,我知道你認識回去的道路,将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國王。”
精靈可以與它交流,斯利沃隻要回到密林王國,自然會有人将發生的一切禀報給瑟蘭督伊。看在萊戈拉斯的份上,瑟蘭督伊一定會想辦法營救他們。
斯利沃乖順地蹭了蹭卡米利亞的掌心。
卡米利亞将裝着斯利沃母親的鹿角的瓶子挂到它的脖子上,拍了拍它:“快跑。”
斯利沃飛奔着離開了,卡米利亞整理自己身上的裝備,決定去冒一次很大的險。留在原地她隻會越發胡思亂想,心浮氣躁,她決定進入多古爾都探探情況,隻要她不主動動手,奧克是殺不死她的。
下定了決心,卡米利亞反而變得冷靜起來。
她将身上所有可能會妨礙行動的東西全部留下,輕裝上陣。她順着萊戈拉斯留下的記号前進——屬于精靈的密語,一些不起眼的黃色粉末會為其他人指明方向。
卡米利亞順利地潛入了密道,裡面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迹,這些痕迹都還很新,顯然這就是甘道夫和萊戈拉斯所走的路,她并沒有來錯。
但就在出了密道沒走幾步,卡米利亞聽到了一陣厚重的腳步和喘氣聲,她立刻警醒起來。得益于這些年精靈對她的訓練,她已經能從簡單的信息裡面分辨出很多内容。
是奧克的聲音。
卡米利亞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當年她與奧克交鋒時候的場景,奧克醜陋的樣貌和惡臭的氣息一瞬間籠罩了她,她好像還沒完全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卡米利亞打了個寒顫。
現在返回密道已經來不及了。為了躲避奧克,她調轉了方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徑。
在這之後,她又重複了幾次這樣的操作。
然後卡米利亞發現,她不僅沒有找到萊戈拉斯和甘道夫,反而似乎……迷失了方向。她已經丢失了萊戈拉斯留下的标記,徹底陷入混沌之中。
但現在不是後悔和難受的時候,卡米利亞努力冷靜地分辨着道路,以求躲避開剛剛已經經過的地方,尋找出一條新的道路。
就在她的鬥篷掃過某條通道的時候,一隻手從底下的牢籠中猛地伸出來,一個猛拽,差點将卡米利亞連着鬥篷拽倒在地上。
那是一個藏在下方的牢籠,隻有一部分露在地面上。
卡米利亞反手掏出短刀,朝那隻手猛砍過去,如果不是對方的手被她斬斷,那就是她的鬥篷做出犧牲!
“不……”那人發出嘶啞的聲音,在卡米利亞的刀到達之前将手松開。
他的聲音粗啞得像是被人拿着石頭在聲帶上面磨過,卡米利亞甚至覺得他說話的時候喉嚨裡會流出鮮血。
這個時候卡米利亞才發現,對方并不是奧克或者任何的敵人。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矮人,他的手潰爛得血肉模糊,身上毛發髒亂,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面目。
卡米利亞的短刀一歪,砍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叮——”響。
矮人并沒有被這樣的情況吓到,他反而“嗤嗤嗤”地笑了起來,口中不知道胡言亂語着什麼東西。那是矮人的語言,自從孤山淪陷之後,矮人幾乎都離開了,長湖鎮隻剩下人類,密林從不歡迎矮人。卡米利亞對于他們的語言了解有限,如果對方放慢了語速,她勉強能夠聽懂。但眼前這個矮人說得又快又含糊,她一句都沒有聽清。
奧克好像把他折磨瘋了。
卡米利亞對他産生了一絲同情之心,矮人的頭發和胡須已經蒼白,顯然已經有了年紀。矮人的壽命很長,他們幾乎都能活上兩三百歲,蒼白往往代表着他們步入暮年。卡米利亞猜測對方的年齡應該比她更大。奧克若是了結了他,也能算是給他一個幹淨。但他們偏偏将矮人留下來折磨,這讓卡米利亞對怪物的厭惡又往上增加了幾分。
卡米利亞思考着是否要為矮人提供治療,但她還沒有治療過精神類的疾病,也不知道她在這方面到底有沒有作用?況且,她并不清楚這對于矮人來說,算是一件好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