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松蘿的超能力,白榆也看出了些許門道,當她說“請聽題”的時候,施放對象會被定格一下,而後被要求答題。
回答正确,無事發生,回答錯誤,結局未知,不在規定時間内作答——劉新雪現身示範:她的膝蓋被迫屈動,将人帶倒在地。
蛛絲刹那包裹她身,就地結繭,然戰場之上豈能容忍對手當面變身,白榆當即掄起登山鎬砸下,紅繭立刻裂開豁口,而後極速愈合。
她于是掏槍射擊,卻不料這紅繭不防冷刃防火器,子彈觸之消弭,仿若鹽粒溶于水。
白榆果斷将登山鎬遞給童松蘿:“你來破,我開槍。”
“你哪裡來的槍?!”童松蘿驚疑,手聽話地握上稿子,狠狠一使勁,紅繭開裂,子彈伴随未盡的響指聲至,卻錯開微小的孔縫,被紅繭吸收。
童松蘿沉默地揮臂,再添新洞。
梅開不知何其多度,紅繭堅硬度飙升,已然砸開不能,童松蘿也是忍無可忍:“你這什麼準頭!”
“别罵了别罵了。”白榆哀叫,“可惡的蛛母,竟讓我顔面盡失,我跟你拼了!”
童松蘿拽着她後退:“你不是說過她會射蛛絲拽人嗎,還沖什麼,打斷不了變身,該退後了!”
說時遲那時快,蛛絲從紅繭射出,扯着兩個人的腿就往中心拉。與此同時,成型的巨繭上成串地掉落深紅蜘蛛,小個頭的帶着劇毒奔向童松蘿,中個頭的拉滿體格沖向白榆,紅霧亂湧,咫尺距離的童、白二人都快要看不清彼此了。
難以維持平衡,童松蘿幹脆放任自己倒地,嘴皮子飛快念題,宛如吟唱咒語。
可惜效果極其有限——她的超能力一次性施放對象有數量限制,已經快要趕不上蜘蛛超預期的繁殖速度,落入下風了。
蛛母上一次見面時,明明還需很長時間的蟄伏紅繭,小蜘蛛們也是先從慢吞吞自紅繭掉落的,一日之隔,這能力卻大有長進。
童松蘿始終緊拽牽扯白榆的蛛絲,不讓兩人分隔太遠,托她的福,原本勉強穩住站姿的白榆終于還是被拉個仰倒,生無可戀地直面遭拖拽行進的命運。
背部和地面摩擦造成的傷勢比這群蜘蛛造成的還要慘烈,畢竟中型蜘蛛隻為壓制,并沒有謀取白榆性命的意思,《新世界》物理學卻不然。
抓到肢體接觸解除的瞬息,白榆一個響指,龇牙咧嘴地爬起來,換了把子彈充足的槍。
考慮到蛛母依舊不像有殺她的意圖,卻有殺童松蘿的行為,她朝童松蘿方向邁步——短暫的時間暫停兀自結束,萬般打算就此落空。
紅繭随後開縫,一道身影從中竄出,徑直将剛剛起身的白榆壓倒。
“請聽題!”
童松蘿念題都要念得嘴冒火星了……此情此景,如此眼熟,簡直脖子幻痛。
肋骨被壓得生疼,白榆艱難地扭動頭顱,直面超能力者本人。
與想象中不同,超能力者本人狀況看起來非常不好。她空蕩的衣袖裡手臂畸形,渾濁的眼眸裡血絲漫布,同周行之無二的黑色水晶在她的手心、她的腿側、她的面頰——在她所有可視的肌膚上。
深紅蛛母喘息着,渾身蠻力壓在白榆身上,喉間一字一句:“時、間……小熙。”
粘稠的血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總算勉強組織起語言:“你就是……回溯!小熙,我的小熙……回溯時間,救我的小熙!”
肌膚相接處,水晶崎岖不平的接觸面刺破白榆的手臂,被系統削減的疼痛仍是疼痛,白榆咬牙道:“你在請我辦事?認真的?就你這态度——唔,你這行為?你知道回溯後有記憶的隻有我吧?”
蛛母将她的不可置信當做拒絕,當即發了狂,張口咬向白榆的脖頸,從血淋淋的口齒間溢出尖聲:“你不肯!你竟然不肯!那時間回溯給你有什麼用,交出來!把超能力給我!交出來!”
“砰!砰!砰!”
童松蘿已經朝着蛛母的腦袋連開三槍,但子彈打中肉身,仍然如同打入紅繭,頃刻消融。
情急之下,她将登山鎬投擲過來,歪打正着鑿穿了蛛母的脊背。
血流如注,蛛母慘叫着松口,控制不住蜷縮顫抖,放松了對白榆的壓制。
白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掄起花瓶就是一砸!
瓶身破碎,瓷片劃傷交接的皮膚,蛛母哀嚎更甚,白榆順手抓住碎片,逼向蛛母脖頸——鈍口不足以割喉,她果斷松手向背包,掏出那把鋒利刀具,狠狠向上一刺!
“啊!”凄厲的慘叫後,蛛母捂住脖頸,發出“嗬嗬”的喘息聲,迷你大小的蜘蛛從她的耳朵、鼻孔、破裂的喉管中鑽出,落地後迅速膨脹成口吐紅霧的大型蜘蛛。
蛛絲纏上蛛母的腰,似乎想要将之拉回紅繭,然而……“啪!”響指之後,世界定格。
“這、還能讓你、第二次變身?蜘蛛,你大搞生物入侵的日子到頭了!”
白榆忍着疼痛立起,握住登山鎬,全力一揮:“吃我生态保護主義稿!”
硬質與軟質相撞,電子合成音随即播報:“完成支線任務[生态保護者在行動],獲得獎勵:[力量]屬性提高5點,[道德]屬性提高1點,獎勵已發放。支線任務[動物保護者在行動]已關閉。”
蛛潮化作紅砂,鋪了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