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建國一百多年來,是以繁榮富強的姿态,展現在世人面前,至今雖然盛世不再,可人們心理歸宿與依托,仍舊是大唐。百姓還是作為大唐子民而驕傲,官員還以身為大唐官員而跋扈,就連那些驕奢淫逸的節度使們,雖與朝廷抗争而不敢有叛唐的言行。
所以,盡管皇帝在社會治理上昏庸無能,官吏對待天下橫征暴斂,藩鎮的鬧獨立争地盤搞得生靈塗炭,但唐帝國這個金字招牌還熠熠生輝,凝聚力還很強大,“忠君愛國”依然是大唐的主流意識。
而韋臯也沒有辜負德宗的期望,在年餘的平叛之戰中,朱泚被追趕的走投無路,逼迫自殺。而那位大唐名将李懷光也因一時義憤,與叛軍合污,被手下衛士殺死。德宗在其他将軍和頭腦清醒的大臣勸誡下,不得不向天下發表了《罪己诏》。
皇帝的“罪己诏”隻是世人樸素的叫法,實際昭告天下的名字是《奉天改元大赦制》。在這個制诰中,德宗說的也很中肯:
肆子小子,獲缵鴻業,懼德不嗣,罔敢怠荒。然以長于深宮之中,暗于經國之務,積習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艱難,不察征戍之勞苦,澤靡下究,情不上通,事既壅隔,人懷疑阻,猶昧省已,遂用興戎……。
總的一句話,就是自己作為皇帝,無德無才緻使天下大亂,經過反思改正錯誤。
德宗返朝後,對韋臯更是大加信任。之前,由于南诏國和吐蕃對大唐邊境的侵襲,西南那片帝國的重要之地岌岌可危,邊境上的松洲、維州等多個邊防城池,也被吐蕃一一侵占。德宗又派韋臯主領劍南西川節度使一職,去收拾西南邊陲的殘局。他數個重要職務集于一身,朝野權柄獨攬手中,也隻有他韋臯一人了。
這年韋臯三十八歲。
今夜的宴會就是為韋臯的到來而舉辦的。
眉州刺史府熱鬧異常,在這個城市中為數不多的達官顯貴、才子名人都要齊聚一堂,陪同客人娛樂唱和。這是經濟發達的唐朝流行習慣,不管是接待上級領導或者是其他來客,皆要設宴相待,有歌舞有音樂有名人捧場和娛伎陪伴。今晚的薛濤依然是淡雅素淨,被邀請來此助興,閨蜜小蓮跟随在她的身後。
“韋将軍今天來眉州視察,體驗下情,了解實際,更好的為地方發展提供動力。幾年來,我們西社會以及經濟發展的良好現狀,是前所未有的,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同時,我也了解到咱們眉州府竭盡全力,貫徹将軍的親民政策,獎罰分明,有多少官兵以及衙門中的同仁,都受到了将軍政策的恩惠。我敢說這是在整個唐帝國中獨一無二的地方,這同樣預示着我們西川,就是帝國的未來,是天下的楷模。”
節度使副使劉辟首先講話,每講到大将軍時,他就會不斷轉身對着韋臯頻頻緻禮,赢得大家一片掌聲。劉辟道出的是真實情況,他有拍馬屁的心思而講述并不誇張,西川自韋臯接任至今十餘年來,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韋臯在政務管理方面,也是一個行家裡手。在社會管理上,他實行重罰重獎措施,每個人隻要是為國而有所損失的,政府就會給予極大補貼和獎賞。在使用人才方面,韋臯更是一個伯樂式人物。他接受了早年唯一的“布衣好友”,曾任前朝宰相的思想家、政治家和文學家、早已作古的陸贽觀點:
“人之才行,自昔罕全,苟有所長,必有所短。若錄長補短,則天下無不用之人;責短舍長,則天下無不棄之士。”
總之就是說任何人的能力都有優劣,取長補短個個都是人才,舍長責短人人皆是廢物。由此,整個三川齊心協力,民心所向,成為大唐一方淨土和樂園。
在民間很早流傳着一種傳說,韋臯的到來是上天的安排,是給三川送來了又一個“武侯”諸葛亮,五百年前的蜀漢盛世已經到來,百姓的日子當然會越過越好。
巧合的是韋臯字“侯武”,與諸葛亮“武侯”的封号真有點“沾親帶故”。
最後是節度府掌書記武元衡做活動總結。
“剛才各位大人已将我們西川興隆景象,總結描述了一番,實至名歸,這些皆賴韋令公的宏偉計劃和鴻鹄抱負,世出英才天降大任,我等同仁以及萬千百姓共襄盛世,共享美好”。
武元衡又将這幾日的行程和數日後參加淩雲大佛開光之事安排了一番,就結束了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