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場地的最中央,有一個宏偉的白骨王座。一個黑發蘿莉端坐于王座之上,身上纏滿了深紅的鎖鍊。那黑發蘿莉緩緩睜開眼睛,一雙猩紅的血瞳,仿若血海滔天。一時間,天地凝滞,殺機滿溢。
“咚”海皇吓得雙膝跪地,瘋狂磕頭:“尊上救命,滄元知錯了。滄元願意付出任何代價,隻求尊上給滄元一條生路。”
天帝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狡猾的海皇竟然也有這麼一天。但這也恰恰說明了,海皇知道了,或者說,猜到了他所不知道的事情,而這件事情,會緻命。
于是天帝也跟着雙膝跪地,瘋狂磕頭,卻不說話,全程讓海皇來說。海皇也是光棍,見黑發蘿莉不開口叫停,就一直磕,而且個個都磕的很響,誠意十足。
“夠了,說明你的來意,否則,滾。”黑發蘿莉不耐煩道。
海皇也不耽擱,趕緊道:“尊上,我知道我罪孽深重,罪無可赦,但我現在以一位孩子的身份,請求母神的最後一絲憐憫。”
黑發蘿莉沉聲道:“你的母神是永恒意志,你應該去求她,而不是來這裡求我。”
“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去求永恒。”海皇還未回應,反應最大的反而是天帝,“我甯願死,魂飛魄散,回歸天地,也絕不會去求永恒。”
海皇瞥了天帝一眼,用口型無聲地道:“閉嘴。”
天帝立刻閉嘴,眼觀鼻,鼻觀心。
黑發蘿莉道:“如果隻是這個,你們可以滾了。作惡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與本座無關。”
“難道您就沒有錯嗎?您作為母神的本命魂寶之靈,從未阻止過我。哪怕您隻是傳一句話,我也絕不敢違逆您的意思。”海皇用最慫的語氣,說着最狠的話,“說到底,您也是在利用我們罷了。如今我們如您所願,完成了您的目的,您就不能給我們也留一條生路嗎?”
黑發蘿莉眼睛半眯:“敢質問我,想死嗎?”
“不敢。”海皇又磕了一個頭,“我願意擔下所有的污名,這肉身,這道行,我都不要了,隻求您給我一條生路。”
天帝駭然:“你怎麼敢?我們走到今日,花了多少心血,這道行就是我們的命啊!”
海皇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但又很快隐去:“天帝,我們早就走偏了,舍了又如何,有什麼好可惜的?隻是一條永遠也突破不到永恒級的大道罷了,我甯願毀道重修。”
天帝不解:“我們何曾走偏過?”
海皇歎息:“從我們鎮壓蒼生開始,我們就已經走偏了。”
“這隻是我們的個人行為,與道何幹?”天帝更加疑惑了。
“煩死了,來求見我就是為了這個嗎?無聊至極。”黑發蘿莉手指輕輕一勾,海皇的胸口就飛出了一隻十爪黑龍,那黑龍逐漸縮小,直到落入黑發蘿莉掌中。
“作為讨擾我的代價,你的命魂我收下了。我給你留了二魂七魄,你去給衆生一個交代。”說罷,天帝和海皇就被轉移到了灰霧邊緣,與永恒的交界處。
天帝人都麻了:“等等,我的疑問還沒有問呢!”
海皇翻了個白眼:“問個毛?那位可是全知全能的。我們針對她的本尊,你以為她真的不知嗎?隻是在借我們的手,剝離她的本尊與這個世界的聯系罷了。”
“她不是想代替她的本尊,才放任我們的嗎?”天帝反問。
“那是你以為,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後來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海皇頓了頓,悲怆道,“一個能鎮壓聖戰遺址,無數年如一日,力量是永恒最強,道行超越永恒,又功德無量的存在,真的會在乎永恒裡的這些權柄嗎?”
“當然不會。”海皇斬釘截鐵,“她隻是在借我們的手剝離她的本尊罷了,因為她的器量,已經超越了永恒,放到了未知上。”
“但她的本尊,卻對永恒有着無窮的眷戀,不讓她的本尊傷透心,她的本尊是放不下永恒的。”海皇落下一滴淚來,“懂了嗎?目光短淺的我們,無形中成了她的打手。”
天帝整個人都呆了,他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但已經遲了。因為最後一絲搭便車,窺探最高的機會,他已經錯過了。
“你怎麼不早說?”天帝整個人都飄飄然,“如果可以窺探最高,我何必在這裡争權奪利。我們努力修行,争奪權柄,不就是為了攀上道之巅峰嗎?不就是為了,窺探那未知的真容嗎?”
“等等……”天帝突然神思清明,“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以你的城府,是絕對不可能為我解惑的?”
“因為……”海皇輕聲道,“我很喜歡為死人解惑。”
天帝臉色大變,下意識就跑。“唳”隻見他化作十彩天鳳的本體,振翅而逃。然而已經遲了,更加巨大的十爪黑龍,吃掉了十彩天鳳。
天帝最後地怒吼,久久不散:“海皇,你敢動用禁術吞噬我,你也會被禁術反噬,逐漸迷失的。”
“無所謂。”海皇重新化作人形,優雅地擦拭嘴角,“我失了命魂,不吃了你,怎麼幹的過地母。不拉着地母一起去死,又怎麼能算完美落幕呢!我到不了迷失那一天,因為我很快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