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動作一緻；拿起勺子貼着碗沿斜切入粥面，勺背抵住碗口輕旋半圈，見黏糯的米漿占滿半勺子，拿起在碗沿刮兩下，到嘴邊再吹兩下才送入口中。

安安吃到一半，陳友已經吃完被哥哥拉去洗碗。

下午三點的粥品店生意清閑，食客兩三個。安安背後的卡座來了一對母子，男孩母親向陳太點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碗艇仔粥。

“我都說我不要吃粥，我要吃快餐。”

不情不願的男孩拿起桌上的叉子，對着餐牌不停地叉。

“不是不給你吃快餐，你平日和舅父，還有朋友一起吃太多快餐。”

男孩母親不急不躁地解釋，一隻手緩緩從孩子手上取過叉子，放在桌上。

“媽咪想你飲食均衡，不健康的食物可以吃一點，但是不能天天吃。吃粥口味清淡，養胃。媽咪從早上忙到現在才有時間帶你來吃東西，我們兩個肚子空空，吃粥才不會傷胃。”

陳太端上粥，

“他不吃皮蛋瘦肉粥。”

男孩母親示意陳太把皮蛋瘦肉粥放到自己面前。

陳太拿了一碗艇仔粥放到男孩面前。

男孩氣呼呼地把勺子插進粥裡，一頓搗鼓渾攪。

“吃快餐又要喝汽水，對健康也不好的。”

男孩母親還想耐心地溝通交流，怎料孩子沒好氣地頂了一句，

“你好煩呀！為什麼你什麼都要管呀？中學我要去小舅父家住，你就管不到我。”

氣氛突然變得壓抑，陳生陳太同時往這對母子的方向望去，在卡座另一邊吃完粥的安安這時走到陳太身邊，

“契媽，我吃完粥了，我去幫二哥洗碗。”

男孩母親微笑着對安安說了一句，

“妹妹好乖！”

男孩對安安使了個白眼。

陳生陳太的廣東粥檔口從路邊搬到租來的這間小店已三年了，上小學的陳友在哥哥陳明出國後，就定時到店裡幫忙洗碗。安安每天做完功課就會馬上過來粥品店洗碗擦桌子，幫契媽分擔工作。

陳太書讀不多，每日起早摸黑，粥品店家裡兩頭忙，是典型的勤儉刻苦，任勞任怨的傳統婦女。安安知道契媽辛苦，從來不等契媽吩咐，一到粥品店就像契媽一樣埋頭工作。晚餐的時間客人根本沒有停過，陳太怕安安在店裡隻顧着和大家一起忙，總是騰出手來遞給她一口米湯，一口蘿蔔糕，讓她墊墊肚子。

“安安和陳友先回家，明天還要讀書。”

陳太見客人少了，催着孩子們回家休息。店裡打烊以後，她又想讓陳生先回家，自己做着最後的打掃衛生的工作。陳生每次都任由她念着，靜靜地做完事情，兩人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