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寒料峭,幾名同學卻躺倒在地喘着粗氣滿頭大汗。
何櫻累得眼前發虛,死死的扯住戰纾衣角,“這運動量夠了吧...這學期我媽再問你我每天運沒運動,你就從這個運動量裡扣...”
說完,手一松,砸在地上,一副“陣亡”的模樣。
“好。”戰纾拉起何櫻,往她嘴裡灌水。
時間太緊迫,匆忙着練了三四次,六班男女兩支才了解排球規則的隊伍就這麼直愣愣的上場了。
男隊先上場。
盛歸站在場中内心極其忐忑,掃了眼旁邊的段疆。
他不知道段疆出于什麼目的也報名了比賽,若是喜歡排球,平時練習的興緻也不高;若是不喜歡...那報名幹什麼?
不妙的預感在比賽中得到了靈驗。
沈清維和段疆不知道怎麼回事,互相都和對方憋着勁,整個隊伍懶懶散散的,始終無法好好配合去防守或進攻。
又是一球出界。
“段疆你能不能攔住?”沈清維抹了把額頭的汗,朝段疆大步走去。
段疆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冷着臉站着不動回嗆,“你不也沒接到。”
二人劍拔弩張,盛歸連忙攔在兩人中間,“比賽呢,同學都看着呢!”
段疆掃視了一圈看台上拿着作業邊看邊寫的觀衆,心裡更加煩躁,視線略過何櫻,眼神又瞬間變得平和。
“我會好好打的。”
盛歸和沈清維不知道他又哪根筋搭錯了,好在第二場段疆跑動更加迅速,倒也真的乖乖打了。
殊不知,看台上,何櫻正在犀利點評:“這幫男的,打得什麼玩意。”
看了眼仍有差距的分數,何櫻來了勝負欲,活動着胳膊,“還是要靠女孩。”
不是她牢騷,也不是歧視,在從小跟在女警阿姨後頭長大的何櫻看來,女性在很多領域都是碾壓男性的。
例如,她認識的女警都比男警更加拼命。
例如,她讀過許多女性作家的自傳,她們的精神和行為是統一向前的,而不是和一些表面道貌岸然的男作家一樣。
例如,從小到大班級的第一基本都是女生穩居。
再例如,若是女生上場定不會出現在賽場上和隊友争吵的情況出現。
女性似乎更能堅定的走在自己應該走的道路上。
所以,何櫻不理解一些男生明明知道這是團隊賽,卻要和隊友暗自争鋒的理由。
但她也不想知道,她和他們不一樣,她眼中隻有目标,而她現在的目标就是拿下比賽。
“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難打。”何櫻眼見着男隊輸了比賽,開始熱身。
盛歸陰沉着走回班級,毛巾搭在頭上,低着腦袋,手臂垂在腿間。
沈清維和段疆一左一右坐在第一排的兩端。
戰纾不知道怎麼安慰,将一瓶水伸到盛歸面前。
“你們加油。”盛歸接下水,聲音悶悶的。
他是真的想赢。
班級每學期都會設置實時更新的表彰牆,貼在外牆上供路過的學生觀看。
十八歲的少年心氣比天高,沒有人會不想被貼上去。
他自知學習上無望,至少在其他的...最佳班委或是體育之星上獲得也行啊。
尤其是戰纾還在這,他不想什麼都被她落下。
女隊上場的哨聲吹響,何櫻原地蹦了蹦,招呼道:“走吧,去赢。”
戰纾回頭看了眼盛歸,手掌伸到毛巾下面晃了晃,低聲說:“别難過。我上場啦。”
盛歸順着戰纾手掌的抽離擡頭看去。出乎他意料,戰纾是自由人。
“何櫻是二傳啊。”沈清維看到站位也十分震驚,“她體力能行嗎?”
“别小看何櫻,她腦子聰明又善于觀察,最适合二傳。”段疆隔着一排十幾個人回道。
一整排十幾個人都能感受到二人之間的低氣壓。
盛歸懶得理他們鬥來鬥去,毛巾裹住腦袋,捂着耳朵繼續看比賽。
其實比賽比得很潦草,大家都沒有專業學過排球,說白了就是猜何櫻會将球傳給誰,以及哪邊防守防得好。
也正如段疆說的,何櫻腦子轉得快,每次都能準确傳到對方防守較弱的一處,其他幾人也是十分給力,奮力去扣每一分球。
而戰纾在後方專注于防守,也給足了前排安全感。
每當有球飛過前排的上空,戰纾都迅速且毫不憐惜自己的撲向落球點,将球一次次重新接起。
汗水一滴滴劃過她的側臉,戰纾眼神鎖在高高飛起的球上,倒退着調整站位,然後按照才學的魚躍姿勢,用小臂将球狠狠墊起。
學校考慮到學生體能,每局比賽限定為25分鐘,三局兩勝制。
盛歸看着戰纾才半個多小時就滿臉滿身的汗,印象裡她可是六月天穿長袖校服也幾乎不出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