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纾自小被教育有什麼事不能瞞着父母。
何櫻也說最好的朋友要坦誠相待。
所以,戰纾第二天一早給何櫻發去短信。
戰纾:盛歸人很好。
戰纾:他送了我一束花,還祝我快樂。
何櫻宿醉後冷靜了不少,一秒領悟到戰纾的意思。
盯着手機确認了幾次,她氣的咬牙切齒,連字都打錯了好幾個字,一時半會兒才發出一條。
何櫻:我就醉了一晚而已吧?
轉手在備忘錄裡備注:以後每次過年前都要送戰纾一束花。
要送比開業大酬賓門前擺的那種還要大的那種。
戰纾不知道何櫻已經預定好了她餘生所有新年的鮮花,繼續發消息:
戰纾:我會努力讓他的成績和我一樣的。
何櫻:...
何櫻:進度提醒(42/499)
何櫻:道阻且長
何櫻:你倆現在最相近的是都以4開頭。
何櫻簡直對戰纾突然立下的flag無語,但又沒辦法撒氣,隻好轉頭給盛歸連發了十幾條污言穢語。
大清早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盛歸看着不斷彈出來的信息,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雞窩頭。
先通篇閱讀了何櫻的咒罵,才跳轉到沈清維的聊天框,沈清維在五分鐘前也發了兩條消息。
沈清維:九點半上号,等你!
盛歸看着最後那個整裝待發的表情包,搓了搓臉。
盛歸:不玩。
他順便還把何櫻的聊天界面截圖截的隻剩下最後兩條她分享的B站自學經驗發給沈清維。
盛歸:我要學習。
沈清維:?
然後,在年三十的上午,沈清維和盛歸背上小書包相約自習室,發誓不刷完兩套數學卷不回家。
另一邊,戰纾罕見的沒有學習。
因為,今天戰鳴林來這邊。
戰鳴林工作繁忙,沒時間天天在市區郊區之間來回跑,一年到頭來看戰纾的次數都能數的過來。
所以,每次過來,全家都要坐在一起鄭重的吃個飯。
家裡的阿姨放了年假,戰纾端着盤子布置餐桌。
戰鳴林站在窗邊陪奶奶說話,茶幾上的電話震個不停。
戰纾掃了眼來電,是何家玉打來的。
何家玉是何櫻的父親,也是戰鳴林大學同窗兼得力的同事,一旦打電話過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果不其然,戰鳴林接聽還不超過一分鐘,就歉意的說吃完飯他就要趕回市内。
戰纾和奶奶沒接話,她一直覺得戰鳴林的歉意是裝出來的,畢竟抱歉了那麼多次,他也沒有做什麼彌補的事。
該不回家過年依舊不回家,說下次會陪着過生日也從來等不到下次。
到底是多重要的案子才要這樣趕時間,又或者對她們的虧欠要積累到什麼地步才能回家。
但這些隻是戰纾的心聲,她沒有勇氣對着戰鳴林質問。
她夾起一塊肉塞進嘴裡,擡頭看向戰鳴林。
餐桌上,戰鳴林還在跟奶奶唠嗑,他陪在奶奶身邊的時候不多,因此回家一趟都盡量陪着。
戰纾不想打斷她們,但是想到盛歸,有些事再不說,等戰鳴林走了的話,他可能會覺得自己有想隐瞞的成分,并因此扣掉盛歸的印象分。
于是,戰纾扒拉了一口飯,規矩的放好筷子,鄭重其事的宣布,“爸,奶奶,我可能要戀愛了...”
筷子碰撞在碗上的聲音打斷了戰纾的話,餐桌上的空氣凝結。
戰纾看了眼餐桌對面收斂起笑容的戰鳴林,垂下頭。
“我同意你轉班不是讓你下來談情說愛的。”戰鳴林盯着戰纾。
“談了的話趕緊分手,還沒談正好就别開始。别最後給我找到學校聽教導,我丢不起那臉。”戰鳴林語氣中帶着點兇。
這種語氣是戰鳴林标配的,因此戰纾分辨不出戰鳴林現在具體的怒氣值。
她捏住筷子一頭,指尖無意識的摳着,“爸,他是好人。我保證不會讓成績下降,也不會做給你丢臉的事...”
“我不想說第二遍。”
戰鳴林說完,自顧自的繼續吃飯。
“你這麼兇幹什麼?阿纾是你女兒,又不是你下屬,況且阿纾一直很有分寸的。再說,過了今天阿纾也18了,談個戀愛怎麼了?”奶奶給戰纾碗裡壘起一小包菜,拍了拍她示意她繼續吃。
戰鳴林在奶奶面前克制着自己,掃了眼一動不動的戰纾,盡量緩和了語氣,“别不懂事。”
雖然緩和了語氣,在戰纾聽來卻像是警告。
“我知道了。”
一頓飯吃得實在低氣壓,戰纾懊悔選擇在年三十這天說出來。
換一天的話,雖然可能戰鳴林會更生氣,但至少年夜飯會吃得和和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