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雖然點燃了仙女棒,但江括沒有許願。
——“以後。”
——“等我想到。”
江括這麼說。
初螢點了點頭,覺得沒有區别。
不管他什麼時候提出來,她都會盡力去做。
江括把單車停到酒店門口,說:“進去吧。”
初螢站在那裡沒有動作。
看着她的神色,頓了下,江括問:“怎麼了?”
初螢抿了下唇,接着一狠心把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攤在他們之間,說:“對不起。”
月亮下,初螢掌心斷掉的銀色鍊子泛着冷光。
“我不小心把它弄斷了,”初螢說,“等回去就會把它修好!”
隻是肯定不會完美無缺。
江括沒有說話,隻是擡手,似是準備把哨子和鍊子從她掌心拿起來。
察覺到江括的動作,以為他要收走,初螢一驚,下意識蜷起手指。
江括的手停在半空中,擡眸向面前的女生看過去。
她神色緊張,一眼就能看出來在想什麼。
“換一根鍊子就可以。”江括說,“明天早上給你。”
初螢沒反應過來:“啊?”
見她怔愣表情,江括笑了下,又問:“明天幾點出發?”
初螢機器一般回答:“八點。”
江括說:“明天要上班,剛好經過這裡,給你放前台,到時候去拿一下就可以。”
初螢卻忽然問了一個不怎麼相關的問題:“幾點經過這裡?”
這下輪到江括頓了下,才回:“六點半。”
“我下來等你!”說罷,初螢又連忙補充,“反正生物鐘我也睡不着。”
江括問:“不累?”
初螢連連搖頭:“不累!”
江括提醒:“明天腿會疼。”
猛地爬那麼高的山,明天可能渾身酸疼。
初螢依舊搖頭:“我不怕。”
停頓幾秒,江括重新開口:“快到了給你發消息。”
初螢臉上終于露出笑容:“好!”
雖然答應,初螢仍然緊緊握着拳。
于是江括又說:“手。”
初螢反應過來,連忙張開手指。
江括伸手,把哨子和鍊子從她掌心拿起。
剛剛被初螢握在掌心,上面似乎沾染了她的體溫。
暖暖的。
江括的手指動了動,垂下的銀色鍊子在上面繞了一圈。
看到這幕,初螢蓦地想到她站在山頂把鍊子纏在手腕時的觸感。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臉頰突然又有變熱的趨勢。
就在這時,耳邊有人叫她的名字:“初螢。”
初螢沒有聽出來,但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是迅速把目光移過去:“嗯?”
以完全一種不設防的姿态。
她的神情和肢體動作是少見的放松。
幾乎沒見到過她這樣的張希清愣了下。
看見是張希清,初螢嘴角的笑容頓了頓,在外人面前,她們從來沒有主動和彼此說過話。
這是第一次。
初螢整理了下表情,接着神色如常打招呼:“剛回來?”
“嗯,剛回來。”張希清沒有說話,反而是她身旁的同學應聲,“你也剛回來?”
吃飯的時候,林泰說過的話很多人都聽到了。
即便沒有聽到,自然也會有别人傳播。
這些初螢都知道,但是她并不怕被人看到。
無論是誰。
就好比此刻,初螢站在那裡,沒有任何離開的想法。
她隻是站在江括身旁,禮貌地打招呼,再等她們離開。
張希清的目光緩緩向旁邊移動,就見剛剛那個一直看着初螢說話的男生眸子半垂,看着掌心的銀似乎還泛着光的東西。
他的手指微微擋着,看不清到底是什麼,但他指間垂落的鍊子卻很眼熟。
張希清在江括手指間垂下的銀色鍊子上停頓幾秒,不等看得再清楚一些,就見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指動了動。
下秒,銀色鍊子全部被他收回掌心。
江括手指一蜷,把哨子掩在掌心,接着伸進了口袋。
下秒,他的頭一側,淡淡回視。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和給初螢說話時的神态完全不同。
有點冷。
他那雙眸子冷冽,像是能把人看透。
在這樣的視線下,張希清身旁的朋友心裡一突,連忙擺了擺手,道:“那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說罷,她就挽着張希清的胳膊往酒店裡走去。
這個小插曲在初螢心裡激不起任何的漣漪,她重新看向江括,終于再次确認了一遍:“你呢?”
她問:“工作又學習,真的不累嗎?”
在知道江括沒有完全放下加油站的工作時,初螢就這麼問過他。
當時江括回答的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