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為了配合話裡的内容,中間有個字沒能發出聲音。
但是并不影響被人聽懂。
那句話、初螢說出那句話後臉上的神色應該都不算好看,所以江括在聽後的那瞬間能明顯感到他整個人僵了瞬間。
很明顯的僵硬。
初螢看到了,但是她沒有再開口,而是轉身進了屋。
她躺在床上,覺得眼前一片昏沉。
很累。
但她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好。
初螢非常不喜歡現在的感覺。
要是她的某些選擇讓江括為難,為難到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好變為廉價,那就沒有必要了。
整整一晚上,初螢的想法亂作一團,怎麼也理不順。
明明早早就閉上眼睛,但不知道自己真正睡着了多久。
所以幾個小時過去了,初螢的腦袋昏昏沉沉,她生理上的疲倦已經到達頂峰。
她的身體也不舒服。
天蒙蒙亮時,初螢終于忍不住了,她坐起身,穿上拖鞋下床時腦袋甚至眩暈了瞬間。
她在原地站了幾十秒,搖了搖頭,等确認不影響走路,她才接着慢吞吞動作。
初螢走到門口,手剛放在把手上面,整個人卻忽地頓住。
自從知道江括睡眠不好,她就極大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有時候說過“晚安”後,她就不再出門,也控制着不發出聲響。
直到站在門口,初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這一出去,肯定會影響到江括。
但她現在實在太難受,隻能告訴自己動作要小點。
初螢這麼想着,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動作慢慢打開了門。
她的下意識動作是從門縫裡看客廳沙發上躺着的人。
月光從陽台的窗戶透進來,給客廳撒下層銀光,包括沙發上的人。
憑借着些微的光亮,初螢看到江括閉着眼睛。
沒醒。
初螢放下心來,她和上次在療養院時一樣,隻把門拉開能側身擠出的縫隙。
她輕聲輕腳穿過客廳,走進廚房。
廚房沒有客廳亮堂,初螢又沒有開燈,隻覺得眼前模糊一片。
她站在廚房的空地上,努力回想着熱水壺放在哪裡。
好不容易找到水壺,才記起來水杯在客廳。
初螢:“……”
想喝點熱水都這麼麻煩。
初螢不想動了。
她蹲在地上,把額頭抵在手臂上,想要等這會兒的難受勁過去。
沒等她稍微緩一緩,耳邊卻忽然傳來清脆的“咔嚓”聲。
那是開燈的聲音。
聽到聲音,初螢的身體瞬間僵在那裡,原本就閉着的眼睛感受到了光亮後自欺欺人閉得更緊。
晚上和江括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
她想,江括怎麼就不能裝作沒發現。
這樣的情況不尴尬嗎?
初螢整個人身上寫滿了不自然,她就算難受也不影響感官的正常運行。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括走過來,蹲在她身旁。
這個場景就很熟悉,讓人一不小心仿佛回到帶着關寶打架的那天傍晚。
也是這樣。
就很煩。
初螢心中的煩躁有逐漸擴大的趨勢,身旁的人甚至還問:“哪裡難受?”
哪裡都難受。
初螢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她沒有說出口,而是猛地站起身,想要回到房間。
這下輪到江括愣了瞬間,連忙起身快走兩步抓住了埋頭往前走的人。
初螢頓了頓,下秒她就緊抿着唇,掙了掙手腕,随即換來的是更緊的圈握。
江括彎起的手指緊了緊,把掌心的手腕握得更緊,緊到她的腕骨硌得他的手心都有點疼。
但是他卻沒有松開。
江括握着初螢手腕,胳膊稍微使了勁,把她重新拉回了廚房。
像是怕初螢再轉身就走,江括甚至擡手把廚房的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