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書景驚訝地看着沈徹聞,然後哂笑道:“原來你沒死,隻不過是瘋了而已。”
沈徹聞眼神陰鸷,沉聲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來自十年前,這個時代的我目前在天授十四年。我會讓書音複活,也會救下書乾哥。”
“沈徹聞,你病得不輕。”
“随你怎麼想。”沈徹聞瞪着樂書景,“你願意幫忙也好,不幫忙也罷,不要給我添亂。”
沈徹聞不想再跟他多廢話,轉身要走。
“等等。”樂書景叫住沈徹聞,“我……你怎麼證明你沒說假話?”
沈徹聞頭也不回,一邊下樓梯一邊說:“騙你?你現在照鏡子看看自己,你還有什麼值得我騙的地方?”
樂書景怔在座位上,待沈徹聞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一言不發地踢翻了擺滿酒菜的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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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沈徹聞一直面色陰郁。
他骨子裡深藏着身為武将的狠戾,惹急了會有脾氣,也會犯渾。隻是沈徹聞一向克制得很好,從不把爪牙揮向親近的人。
沈徹聞本來并沒有想動手教訓樂書景的意思,畢竟他也算是自己帶大的,跟親弟弟差不多。
但這小子自暴自棄隻知道怪罪他人的樣子實在不像話,沈徹聞光是看着就氣不打一處來。
既恨鐵不成鋼,又不想眼睜睜瞧着樂書景就這樣自甘堕落下去。此外,周賀丹到底是自己的王妃,樂書景竟然敢拿酒杯砸他,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再加上沈徹聞今天心情一直不太好,砰一下脾氣就爆發了出來,把人給揍了一頓。
揍完以後沈徹聞也不覺得後悔,早就說了這小子欠揍。
從永桂街出來後,周賀丹在無人的巷口停了腳步,朝沈徹聞問道:“你剛剛折返回去,是為了給我出氣?”
沈徹聞還在氣頭上,沒有恢複鎮定,冷笑道:“你想多了。”
“……你不要信康王的話,先帝不是那樣的人。”周賀丹解釋說,“先帝早都有調查先太子謀逆真相,隻是一來這案子是高祖定的,不好随意翻案,二來先帝自登基後一直纏綿病榻,就算是有心也無……”
沈徹聞打斷了周賀丹的話,說道:“周賀丹,我問你個問題。”
周賀丹沒想到沈徹聞會在這時候打斷自己,但也沒繼續,笑道:“小王爺請講。”
“你是不是一直喜歡樂書音?”沈徹聞問,“當年是不是我強迫的你?還是說你生下了我的孩子,被樂書音厭倦,為求生路委身于我?”
“為什麼這樣說?”周賀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我是王爺的夫人,自然全心全意隻有王爺。”
又來了……又是這種虛情假意的笑容。
沈徹聞胸口燃起無名火,抓緊了周賀丹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巷口的石牆上:“周賀丹你給我說實話,你和樂書音到底是什麼關系?”
“我和先帝是……”周賀丹突然停住,換了個表述方式,“先帝為我贖身,許我讀書,給我高官厚祿,我将先帝視作恩人。”
“好感人……”沈徹聞冷笑,“他的恩德你報不完,隻有以身相許了對不對?”
“我……”周賀丹張開口,聲音卻戛然而止,興許是實在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沈徹聞問:“你想說沒有?”
“你信嗎?”周賀丹說着,自己都笑出來了。
信什麼?信樂書音大發慈悲無緣無故把自己從煙花地裡贖出來,将自己留在身邊,但從來沒碰過自己?
憑什麼啊?
這話說出去哄阿南,阿南都不會信。
可是……有些事沈徹聞不能知道。
周賀丹承認,自己對沈徹聞一直有所隐瞞。隐瞞了很多事,大事小事,各種各樣。
他不騙沈徹聞,隻是選擇性地說出一部分實話而已。實在不能說的,便是沈徹聞誤會,他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沈徹聞手掌死死按着周賀丹的肩膀,他感受到對方的肩胛骨硌得自己的手掌作痛,但周賀丹表情卻沒有展現出絲毫痛苦,周賀丹隻是淡淡看着他,似乎在将自己的情緒抽離。
沈徹聞覺得自己要瘋了,一股莫名的煩躁情緒肆意占據着心神。
不要這樣看着我……不要心裡裝着别人……哪怕是樂書音,也不行。
沈徹聞呼吸變得急促,湊近周賀丹,鼻息撲在他的脖頸上,随後張開嘴,狠狠在頸側咬了下去。
此刻他像一頭餓極了的野狼,完全失去了神智,隻知道将犬齒對準獵物,不給對方留下任何反抗的餘地。
狠心咬下去以後,沈徹聞又後悔似的松開,在自己留下齒痕的地方來回舔舐,像是在彌補剛剛的莽撞行徑。
周賀丹全程沒有反抗,也沒有迎合,隻是被抵在牆上,任由着沈徹聞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