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示意沈徹聞過來,沈徹聞走近了幾步,朝着樂書音彎身行禮。
太子:“你我兄弟,還客氣這個?這是庚辰,今天就讓他跟你回去吧。”
“大哥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還有拒絕的餘地嗎?”二皇子悻悻地将桌上茶盞裡的茶水一飲而盡,雙手插袖看了沈徹聞一眼,“那你跟我回去吧。”
說完起身就走,連話都沒對太子再多說幾句,确實古怪極了。
老二雖然為人清高孤僻,但不是不識禮數,太子不僅是他兄長,樂氏入主京城前還照料過失去生母的他一些時日,說句如兄如父并不為過。
今日卻對太子這種态度。
太子也奇怪,默認老二這樣,并沒有出口訓誡,似乎在讓着他。
沈徹聞困惑地回頭看了眼太子,太子朝他揚了下下巴,示意他跟着,别多問。
沈徹聞無奈跟上了二皇子,綴在老二貼身侍衛燕台意的後面。
原來太子是想把自己光明正大地安插到老二身邊,方便後續做事。
沈徹聞一路跟出了東宮,二皇子和周賀丹上了馬車,他則和燕台意一起随着馬車,一路走回的府上。
路上燕台意開口敲打:“你既跟了二殿下,便忘記之前做暗衛的事,記着從今以後你的主子隻有二殿下一個。”算是個下馬威。
沈徹聞答應的很幹脆,燕台意見他識趣也沒多說什麼,隻是警告他不要陽奉陰違。
沈徹聞和燕台意很熟,燕台意于樂書音,就如同沈天星于自己。
樂書音登基後,燕台意任禦林軍統領,掌管宮廷巡防,說一句是樂書音最信任的人也不為過。
到了二皇子府,樂書音讓燕台意給沈徹聞講講怎麼當差,之後就叫周賀丹去了自己書房。
沈徹聞盯着周賀丹的身影,非常急,生怕周賀丹今晚不得不委身二皇子。
但已經以庚辰的名義進入了二皇子府,許多事都不是沈徹聞能掌控住的了,沈徹聞想,自己應該更加信任現在的周賀丹一些。
周賀丹一路跟随着二皇子進了書房,門窗緊閉後二皇子才開了口:“最近你身體不太好?”
“嗯。”周賀丹薄唇輕抿,看起來不太情願對自己的身體情況進行更多解釋。
“算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身子,自己拿主意,别總讓人操心。我讓人給你送些補品,都吃完,不許浪費。”
“是。”
“跟我老實說說,今天去東宮做什麼?”
周賀丹這才擡眼,迅速權衡起一切,說道:“确實是太子請我過去,正巧是今日,我也想見見太子,就去了。”
樂書音聽過周賀丹的解釋,忽然抖了一下,短促地吸了口氣,眼神虛浮地投向窗外,過了許久才艱難開口:“兩年了……”
周賀丹一言不發。
樂書音手指逐漸攥緊,随後又緩緩松開,說道:“算了,不說這個。你猜今天太子送來那個侍衛到底什麼意思?”
“興許單純是擔心殿下?開春京裡就發生過皇親遇刺的事,也不是總太平的。”
樂書音冷笑:“搞不好是監視我。”
“殿下有什麼好監視的。”
“對,我有什麼好監視、好提防的。我這輩子隻求過一件事,可他們連那個也不願意滿足我……我現在還有什麼可求的?”
“殿下。”周賀丹跪下,“過去的事,殿下不要想了,重要的是往前看。”
“你都沒做到往前看,憑什麼要求我?”樂書音冷笑。
周賀丹隻默默跪着,不再出言多說一個字。他知道,這種時候的二皇子,勸是沒有用的,多說一個字都是錯。
“算了,我也不管大哥讓那侍衛來做什麼的了。讓他住你院裡吧,替我看着他。除了你,我誰也不放心。”
“是。”周賀丹應聲。
樂書音彎身,扶起周賀丹。
大約是跪久了,起身的時候周賀丹感覺到一陣眩暈,踉跄了一下才站定。
樂書音搖頭:“别讓我擔心,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沒辦法跟他交代。”
“無妨,我心裡有數,殿下别挂心了。”周賀丹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他知道那裡發生着什麼樣的變化,隻是過分不知所措,權當它不存在而已。
“過些天老三在京郊别院要辦個酒會,你養養身子,跟我一起去吧。”周賀丹臨走時聽見樂書音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