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虞蘭昭輕飄飄說道。
想想也是,忙了這小兩個禮拜,也是該放幾天假。
“那我去查攻略!”林深時興緻勃勃地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室内燈光照下,右手側面有未洗幹淨的炫彩晶片閃爍着微光。
虞蘭昭尚未展開的微笑僵在臉上。
他認得那晶片。
那是陸淵特意給粉絲回信準備的彩色簽字筆中的裝飾物,每個晶片都是透着七彩的銀,很是特别。
他從未在其他地方看到過。
虞蘭昭覺得自己唇舌發幹,他想問,但喉管發着堵。
每一個殘留的亮片都像是一根針般紮在他的心間,尖銳的痛意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暗沉在眼底翻湧,看着面前興高采烈的人,虞蘭昭幾乎忍不住要将他按在床上,無論他如何掙紮,都将高高舉起罪證,撕心裂肺地當面質問。
“這是什麼?!”
“你和陸淵到了哪一步?!”
他将親吻着那片朝思暮想的唇瓣,附在耳邊厮磨:“他有沒有這樣親過你?”
更會從衣擺探入,撫摸着那片魂牽夢萦的肌膚:“他有沒有這樣摸過你?”
無論身下之人如何顫抖,如何哀求,如何哭泣,他都将義無反顧地狠狠鑿穿他的身體。
“他有沒有……像這樣對待你?”
——遐想戛然而止。
虞蘭昭狠狠閉上眼睛,甩下一句“你先看”後,倉皇逃往了衛生間。
仿佛再多耽擱一秒,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嘶吼的野獸。
“阿昭?”
林深時的呼喚被阻隔在門外,他喃喃低語:“拉肚子了?”
一門之隔。
虞蘭昭後背緊貼在磨砂玻璃門上,冰涼的觸感總算拉回他最後一絲理智。
少年緩緩睜開眼睛,黝黑的眼瞳中一片凄然的破碎,混雜着尚未消退的憤怒與嫉妒,攪得眼底渾濁不堪。
虞蘭昭深吸一口氣,沉着臉打量着衛生間。地闆上沒有水,髒衣簍裡也沒有髒衣服……或許事情還沒有到他想像的那一步。
他努力平複心情,深吸幾口氣後推門回到房間。
林深時已經看了好幾家店,舉着手機讓他來做參謀。
虞蘭昭順勢湊到青年的身邊。
林深時坐在床邊,他的鼻尖恰好落在頭頂,味道是他熟悉的清新香氣,并沒有令人厭惡的糟糕味道。
——他們沒有做過。
虞蘭昭放心下來,耳朵裡也終于真正飄進了林深時的話。
“……我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這兩家好,看你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虞蘭昭反問:“小時想吃哪家?”
“我啊……”林深時托着下巴沉吟,“要不吃西餐?學校食堂都是中餐,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虞蘭昭:“好啊。”隻要是和小時在一起,哪家都好。
商量好了明天的行程,林深時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原本是要去陸淵辦公室繼續寫回信的,這下還得告假。
林深時拿起手機,點開陸淵的微信,擡起手指,卻突然犯了難。
聊天記錄空空如也。
——他們根本沒有在微信上說過話啊!
上來就請假,會不會太突兀了?
林深時努力心理建設,終于挪動手指在聊天框裡發出了第一條消息。
[表情包:你好鴨]
一隻Q版簡筆畫小白兔跳躍在屏幕上,熱情地揮着手。
陸淵的回複很快:有事?
有道是萬事開頭難,接下來就容易許多了,林深時趁熱打鐵,迅速在對話框裡輸入:
[陸老師,周末我有點事。]
[可不可以——]
細白的手指翩飛,林深時的下一句話隻打出一半,陸淵的回複已經發了過來:
[不可以]
簡短扼要,冰冷生硬。
更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