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江淮哲的問題,韓宙沒有回答。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主持人:“開始了!開始了!萬衆矚目的第二場比鬥,要開始了!!!”
瞬間,歡呼聲響天震地。
主持人:“作為我們的新人鬥士,江淮哲成功擊敗他的第一個對手,現在,他将迎來第二場比鬥,對手是——”
“沒錯,就是他剛剛的場外援助,韓宙!”
江淮哲震驚地擡頭。
韓宙笑得比哭還難看:“這才是這個競技場的真相。”
在新人鬥士在治愈系隊友的幫助下,成功獲得勝利後,競技場就會顯露其幕後真實的獠牙,讓隊友間,自相殘殺。
2v1,是不公平的。
攻擊系對治愈系,也是不公平的。
韓宙不由看向因過度害怕而縮在一旁的唐胥歌。
這個人,就曾經為了活下去,殺死了他的隊友。
唐胥歌與江淮哲一樣,一開始進入副本也是為了救出己隊的治愈系異能者隊友。
然而,當他與隊友共同擊敗競技場的第一個對手後,主持人宣布,第二場比鬥開始。
二人一開始當然沒有聽從。
可是,競技場場地開始逐漸縮小。
當二人看到競技場地底那些東西以後,一切都變了。
最後,唐胥歌的隊友率先堅持不住,掉下競技場邊緣。
那個時候,唐胥歌可以抓住對方的,不,應該說,他抓住了的。
可是……
他最後還是放開了。
任由隊友墜落深淵。
他雖然因此變得瘋瘋癫癫,但也活了下來。
不僅僅是唐胥歌,類似的故事在這個競技場裡一遍又一遍重複上演。
生死關頭,就算是曾經并肩作戰的隊友,也可以被輕易舍棄。
韓宙不想和唐胥歌的隊友同一個下場。
他不想死。
進入這裡他才知道,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他想活着。
可治愈系異能者想要勝過攻擊系異能者,太難,太難了。
所以……
“對不起。”韓宙将匕首捅得再深了一些:“我不想輸。”
江淮哲不理解。
輸就輸了,大不了他們倆一起回複活點,韓宙為什麼要為了遊戲中虛拟的勝利,背刺他們之間的信任?
主持人:“作為曾經親密無間的戰友,讓我們猜猜看,在接下來的這場生死對決中,他們之中,誰才是最後的勝利者。”
主持人:“在此之前,先讓我們清理一下上一場比鬥的敗者。”
縮在一旁害怕發抖的唐胥歌猛地一顫。
“不要!不要!”唐胥歌想跑,可整個競技場的場地已經内縮,他無處可逃。
空中,突兀地出現一隻機械臂,像抓娃娃一樣,牢牢抓住亂竄的唐胥歌。
唐胥歌在掙紮,身體上閃現着電流。
可機械臂渾然不受影響,他帶着掙紮的唐胥歌來到場地邊緣,然後,機械臂的爪子一松——
唐胥歌失重落入競技場地底。
主持人:“那麼現在,第二場比鬥,開始!”
**
談诃躲進右邊岔路後,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談诃反而更加警惕。
她按住自己空掉的左眼眶,她的眼睛就是在這條路盡頭失去的。
談诃小心前行。
甬道内很安靜,盡頭的光點也随着談诃的靠近,越來越大。
這條路她的左眼球走過一次,談诃又走了一次。
甬道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洞口。
談诃沒有直接往外看,而是先向上看了看。
之前,就是這裡,突然冒出來一隻機械臂,将她的眼球壓扁。
可如今再看,甬道上方幹幹淨淨的,不像是有任何機關的模樣。
談诃想到剛才,她從單人牢房和競技場石門的縫隙中探出去想看地面的時候,也是這樣,憑空出現一隻機械臂。
這些機械臂是想從哪裡出來就從哪裡出來嗎?
沒有規律可循?
談诃正想着,洞口上方突然掉下來一道黑色的人影。
她一眼就對上了對方驚恐的雙眼。
唐胥歌?!
唐胥歌墜落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消失在談诃視線中。
談诃顧不得趕緊上前。
來得及,她可以拉住唐胥歌。
可剛探出洞口,談诃看到的卻是一個巨大的深坑,那深坑第一眼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可仔細一看,竟是一具又一具被随意扔放、堆疊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屍體。
談诃的視力很好,甚至能看到每一具屍體臉上的表情。
驚恐的、害怕的、哭泣的、絕望的。
唐胥歌如同一個人掉進一團乳白色的蛆蟲中,拼命扒拉着身邊的屍體,想要往上爬,可是,那些屍體仿佛受到召喚,層層疊疊地往唐胥歌身上壓去。
唐胥歌很快被掩埋在屍體群下。
隻剩一隻求生的手,伸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