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修最怕天雷。神龍也不例外。
漫天雷火點燃了千尺厚的冰層熊熊燃燒起來布下一個拘靈陣。神龍舍去尾巴上的數千鱗片化作漫天寒霜浮于周身抵擋天火的焚燒。
出乎中營修士預料,那滾滾天雷凝聚而成,刹那間劈了幾十上百道。可那些天雷竟然被神龍額前閃出的潔白光幕化解。
無人能認得出那是什麼力量,可江碧雲認得出,那正是黎民蒼生賦予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雖不強大,可彙聚起來足以讓一個生靈成神。
這一刻,江碧雲心中靈光一閃:原來如此。這護國神龍資質有限自知飛升無望,就轉而改變修行法門走了長壽功。原來他想做下界真神,與此界天地同壽。
黎生同自己的兩位師傅,并幾十位強大修士合力,以幾十人的法力集于一身。紫光慕然爆發出來。
江碧雲冷眼旁觀,暗自笑道:“不錯不錯,學會借勢激發本源靈力了。”
可下一刻,她發覺自身渾身法力蠢蠢欲動,靈體也跟着震蕩起來。自從轉世以來,她還從未被任何力量引起靈體的波動。可這次不一樣,她感覺到那種力量讓她無法抗衡。
江碧雲渾身如撕裂一般疼痛,從空中摔落在地,額頭的汗珠彙聚成小溪沿着臉頰鼻尖滑落。原本被煉化成為自身本源靈力一部分的紫氣漸漸從靈體虛脈之中分離開來,沖破混沌靈力與五行靈氣鑄造而成的外壁,将她天門大穴撕開幾道裂縫噴湧而出向空中被紫光包圍的黎生疾馳而去。
她钗環滑落,滿頭淡紫色的長發披在雙肩從發根到發尾漸漸變白,與雪白的冰層融為一體。
琉璃宮殿之中,樊天渾身痛楚化為原形,以那紫氣化出的那條尾巴簌簌地抖動,竟枯萎掉落,像是被活生生扯下一般。
公祖連清根本沒有能力煉化那紫氣,封印也僅僅解了一部分,此刻受傷最輕,反而因禍得福解開了全部封印,釋放出了全部的靈體,召喚出那塊魂石禦起法力激發出雄渾的魂力精粹護着樊天。
收回原本屬于自己的紫氣,黎生如天神下凡般睥睨環繞琉璃宮的冰龍。冰龍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着,耗費了極大的法力才保住自己的修為,沒能讓黎生召走那一絲絲紫氣。
黎生伸手一點,巨龍嘴巴便無法張開,不能吐息,更無法像其他妖獸那般口吐元丹來與别人同歸于盡。
黎生再次伸手一點,神龍雙目緊閉無法再睜開,天目神通無法使用。
黎生伸手化出一柄紫光閃閃的刀刃高高舉起,随意一砍。
冰龍龍頭之下一陣火星四濺,铿锵之聲傳來,龍頭依然在龍身,隻是脖頸處的鱗片被砍出一道深深的溝壑。一陣水霧彌漫,鱗片愈合如初,隻是有些許黯淡。
黎生連砍四刀,冰龍扭曲掙紮卻被禁锢在雷火大陣中無法逃脫,脖頸處的鱗片被砍碎,藍色的血液流出。
可在他皺着眉頭想要以法力撕破冰龍的傷口攝出他的元丹之時。江碧雲已經調息完畢。
此刻的她面色蒼白,一頭白發淩亂的飄動。面上無比冰冷,神情破碎,令空中的黎生心中一動,竟然生出了愧疚之感。
“這本就是屬于我的。你用了它快三十年。但我必須将它收回。”
江碧雲露出一個奇怪的笑,道:“既然是你的,那不必解釋。”
黎生手揚在空中,法力卻沒有使出來,猶豫片刻,緩緩說道:“我們回去再說。我會補償你的。”
江碧雲一言不發,肉身猛地炸裂,血肉飛濺數十丈。
黎生驚得身形一晃,身旁幾十修士皆目瞪口呆。隻是呆了一瞬,他們個個都哀嚎起來。那些血肉之中浸染着洶湧無比的魂力。
這些修士雖個個修為不低法力磅礴,可面對這種連天山神女都遭到暗算至今不露面的力量,他們個個都無從抵禦,被這魂力侵入五髒六腑。
耀眼的白光在江碧雲屍體爆開之處升起,一個光彩奪目的紅衣女子淩空長笑。
黎生以法力驅散洶湧而入的魂力,詫異的望着不遠處的紅衣女子,眯了眯眼睛卻看不清她的面龐。心中翻湧着奇奇怪怪的種種情緒,讓他有種莫名的焦躁。
女子像一道流星劃過,奔向黎生。黎生本能的禦起剛收回的本源靈力抵擋,卻依舊輕易的被破開一道縫隙,由天門大穴直接侵入神魂。
那紫光刹那間耀眼得像燃燒的火焰,将紅衣女子蠶食殆盡,隻留下單薄暗淡的人影在黎生面前漸漸消失。
這女子的臉,正是他的發妻美麗的容顔。隻是,這傾城之容上滿是憤恨,雙眼流出血淚,慘白的嘴唇輕輕張合,道:“本以為隻要我安心等着你,總有一天你會把我當做這一世的妻子。可你竟然這般無情暗害于我。什麼兩國邦交和親之策,什麼一心修煉與我切磋,什麼站在你這一邊。你隻是養着我就如你養的那些玄鳥,在有用的時候可随手殺掉獲取靈力。”
黎生身上湧動的法力已經退卻,早在其他修士被魂力侵蝕得慘不忍睹的時候,那種轉移法力的秘術已經被破。他咬了咬牙說道:“并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