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為會一點法術就能草菅人命,我們白家也是有仙緣的!”
“宰了他,給我們老祖宗報仇!”
白家衆人與一幹留下的賓客扯着嗓子大喊,個個都氣的臉紅脖子粗。女子也被這陣仗吓了一跳,揮手擋開面前的一把掃把,身形一動飛到房頂上,一邊抖着被掃把弄髒的衣袖,一邊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們這些蠢人。你們家老祖宗早就死了。那是被鬼怪占了肉身才看起來像個活的。你們應該感謝我為民除害才是!”
衆人絲毫不理會這話,開始撿起桌上的碗碟朝着女子砸去。
樊天看到柳虎二人沒什麼動作,隻是盯着那女子看了幾眼,便問道:“怎麼了?那蠢丫頭你們認識?”
虎仙道:“不認識。但大概知道她是誰家的。”
柳仙道:“瞧見她手腕上那珠子了沒有?那是天山慣用的信物。如果那珠子是真的,她可能是天山神女門下修行的弟子。”
樊天不知道天山神女是誰,但看到他們二位語氣之中的推崇之意,心裡也明白了些許。那天山神女至少跟鹿老是一個水平修為的吧。
“那我們該不該管這事?還是,給鹿老傳個信兒?”
柳仙笑道:“人家天山神女可是人道修士,眼高于頂,我們鹿教主恐怕也難搭上話。反正我們有地府給的令,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們天山想必也無話可說。”
正說話間,那女子不知用了什麼奇怪的法術,竟将桌上的頭顱炸了個血肉模糊,還瞪着眼睛自語道:“咦,跑到哪裡去了?不會是又附在誰身上了吧?”說着,她眼神淩厲掃向衆人,瞬間就盯在了樊天身上。樊天心中一緊,定定地看着那女子,不知道她又要幹什麼。
女子不由分說,眼神一變,手裡萦繞的銀光突然射向樊天面門。這一刹那,樊天知道自己法力低微,身上又沒有任何法寶護身,根本抵擋不住,立刻就要脫靈而出,舍棄肉身。
沒等樊天動手,虎仙一揮長袖便将那道銀光擋了回去。
女子見虎仙法力比自己深厚,一時間愣住了神,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柳仙上前一步笑道:“這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說話?”
女子卻抱着雙臂冷笑道:“邪魔歪道!你們不在山裡苦修,倒來人間吃宴席享受起來了?明明那老頭兒已經是行屍走肉,你們若不是眼瞎看不出,那就是沆瀣一氣咯?”
柳仙并不生氣,笑道:“我等下山來,自然有我們的道理。至于那鬼物占人肉身,我們自會處理的。你放心吧。”
女子冷哼一聲,道:“放心?我怎麼放心?你們這些妖類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山裡修行,那便是我們的造化了。那鬼怪被你們藏哪兒了?”
樊天聽女子口口聲聲對妖類修行者如此看不起,心中雖不是特别憤慨,但到底對此女厭惡異常,便冷笑道:“我說,這位打扮的像媒婆的姑娘,你那麼有本事,怎麼看不出那鬼物藏在何處?你不會是跟街邊算命的瞎子那樣,故意來招搖撞騙的吧?再說了,這麼多人都親眼看到你殺人,你是不是該想想償命的事兒?”
被樊天這麼一提,原本安靜了寫的人群又吵嚷起來。
女子氣急,破口大罵:“你個毛都沒長全的狐狸精。别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底細,你身上的臭味兒我一早就聞出來了。我今日便除了你們這些妖孽。”
隻見女子伸手從腰間摸出一把珠子,狠狠的捏碎。那些琉璃般的珠子裡立刻湧出輕薄的青煙化開在院中。
虎仙神色不好,道:“是雷法。我們雖修得人身,但到底比不上人道修士神魂穩固。你躲起來不要露面。”
說罷,兜頭便把樊天收進了袖子裡。
人們擡頭望去,隻見晴空被一片陰雲遮住。黑青色的雲中雷光閃動。青光一閃,随即雷聲大作。人們被女子這法術所震懾,吓得紛紛丢掉手裡的東西逃命去了。
雷電劈下,虎柳二仙忙以法術阻擋。樊天在虎仙袖子裡,聽得外面雷聲轟鳴,心中焦急。便脫靈而出,站在不遠處的樹梢觀望。
樊天曾在地府黃泉之源将靈體修煉至極高的境界,又在結魂燈裡苦修了十年。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靈體到底算什麼修行之道,但遮蔽眼前這幾人的耳目自由行動的本事,他還是有的。在樹梢上觀望片刻,他看到虎柳并沒有太大的危險。隻是不敢傷了那個什麼神女門下的弟子,所以束手束腳。
樊天略一感應,聽到後院一陣一陣的噪雜。原來是那白家孱弱的長孫被吓得昏死過去,白家人正忙着請郎中診斷。那長孫氣若遊絲,似乎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