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雲不再猶豫。既然靈體為陰寒之物所鑄成,那靈魂中的脈絡則要煉化成與之相生相克的灼陽一般的存在。想到這裡,她不僅多思考了一些。那公祖廉清修煉灼陽真氣,要靠帝王龍氣壓制才能夠煉化使用。如今想一想,灼陽與月華的存在,正如此時的陰寒之力與岩漿,隻需要找到平衡,讓二者化生出一種新的力量,那種力量自然能夠為自己多用,不需要用其他力量來壓制。如此一來,自己以後修煉月華的事也有了眉目。
不再多想,碧雲立刻引入岩漿之中灼熱的氣息,利用自己靈體陰寒的力量将其純化。不同與之前那樣留下陰寒之精華的做法,現在反而将陰寒能量化解掉,隻留下兩種力量糾纏化生過後留下的那一絲火紅的線。将一絲絲火紅的線狀物經由自己構建的靈脈引入靈魂之處。
自己靈體與靈魂之内還殘存着一些混沌靈氣。以混沌靈氣為引,将火紅的能量分而化之經由那條棕色的脈絡到達魂體表層,然後就像織一件衣物似得,以混沌靈氣為針,火紅能量為線,一步步交織成一個泛着紅光晶瑩剔透的靈魂外壁。
接着如法炮制,将五色的五種脈絡都用這股火紅的線交織成一條條火紅的脈絡。
兩種力量通過那幾條靈脈交互,産生兩種不同的凝結物。極寒的新生氣息去往靈體脈絡運轉,提供新的能量。極陽的新生物經由靈魂之中五色脈絡循環不已,維持整個魂體運轉所需。剩餘的混沌靈力則填充在靈與魂之間的縫隙之中,維持各種能量不散逸出去。
如此一來,靈體出竅之後,自有其穩固自身的根基,遊遍天下也不會枯萎。
四個月過去。江碧雲的靈體在岩漿之中汲取煉化了足夠多的能量,又從大樹之中攝取了大量陰寒能量将自己的靈體煉化到極緻,直到兩種能量再也對自己起不到任何作用,她才拖着疲憊的靈體回到塔中。
誰知,塔中正有一群罪大惡極的陰魂正在受陰火焚魂之刑,慘叫連連。塔外數十位鬼差正咧嘴大笑。突然看到一個貌美女子從地下冒出來,鬼差們吓了一大跳。認出是江碧雲之後,鬼差們大喝一聲,紛紛揮出鎖魂鍊想要将這女人拿下。隻見女人冷笑,伸手揮出一道靈氣,裹挾着塔中飛舞的陰火沖破塔門直撲向鬼差面門。瞬間,慘叫連連的,換成了那幾位鬼差。他們終日用陰火折磨别人,現在自己也嘗到了陰火焚魂的痛楚。
碧雲不在意鬼差們的死活,在她看來,這些鬼差長久居于此地,早就瘋魔了,沒必要在意,也沒必要報複。她化為一道光直接飛回十八層,在十三層地牢之上碰到了傳說中十八層地獄的首領,也就是此司的掌使大人。
掌使大人得知陰火塔中的異變,趕來捕殺鬧事之魂,卻看到一道靈體正從上空劃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隻是這一眼,掌使遍體生寒,生生頓住了腳步不敢再追擊。要知道,整個鬼界分神境界的修煉者不超過五位,個個都是惹不起的存在。沒想到神君拘來的那個女人竟也是分神境界,一時間,他生出了恐懼之心。連忙轉頭向外飛馳,打算親自去向神君并報此事。
碧雲回到十八層,劈開囚籠,靈體歸位。隻用了數十個呼吸的時間,她就沖開了身體的封印,恢複了入聖境界的修為,不由暗自松了口氣。如果在這裡遇上掌使,她還真不一定打得過他,隻怪那掌使惜命,誤以為江碧雲已經達到分神境界,吓得不敢出面。
在十八層地獄經曆了一年多的折磨,她一路從十八層殺向第一層,然後打破結界揚長而去。好在她隻呆了一年多,受到十八層污濁之氣的浸染還不強烈,隻需找個機會調養便一切無憂。
這一年多,樊天與公祖二人并沒有松懈,二人每天深入地底吸收精純的魂力精粹來提升自己神魂,一面細細探查魂力精粹的源頭。一年過去,樊天已經可以通過神識來感知魂力精粹的強弱。二人已經不知深入地下多少丈遠,隻發覺越是往下,靈體所受到的壓力越大,需要不停地停下腳步來修養調息,讓自己的靈體适應這種莫名的壓力。
樊天滿頭大汗坐地調息,忍不住抱怨道:“這壓力奇怪得很,對肉身無恙,卻隻撿着靈體來進攻,叫人防不勝防,無從抵禦。”
公祖廉清到底修為高些,對修行頗有見聞,便解釋道:“我如今已經将神魂合一,虛脈盡數打通。若是按照這個步驟下去,靈魂融合也是必經之路。這壓力倒是好東西,能夠将靈體壓制得凝實一些,将來也好進階分神境。”
樊天點點頭,二人運轉虛脈開始适應。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走停停,樊天不禁心急起來,有些後悔選擇來這裡。照這個速度下去,不等自己修為精進,師尊大概在十八層地獄不死也傷了。可是,自己并沒有别的辦法來快速精進修為,不由得唉聲歎氣。
公祖倒是一派淡然之色,随口問道:“道友可知這魂力精粹究竟是什麼?你說過,這東西在鬼界忘川河中存在了成千上萬年。若是天道自然生成之物,為何不能加以吸收?”
樊天收回煩躁說道:“我也在懷疑這東西的來曆。既然上界的乾元珠與五行玉能夠與魂力精粹相抗,那多半是從上界流落鬼界的寶貝吧。”
公祖沒有詢問為什麼樊天會有上界的乾元珠與五行玉,隻是點了點頭忖度道:“若真的與上界寶物有關,你我不知有沒有機緣能夠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