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祖亷清卻似随口問道:“道友經脈奇特,連那月華的至陰至寒都承受的住,又何來瓶頸呢?”
樊天看這位皇帝似乎真的有此疑問,便坦然答道:“我不過一介散修,生死之際得了一場造化,這才能夠修煉月華。隻是,苦無法門,隻得自己摸索探尋。如今算是窮途末路了。”
公祖亷清沉默,摸索着一顆棋子似在思索棋局。
“這月華乃是天下之精至純之物,若無大造化,是無法煉化的。從古至今,修煉月華者寥寥無幾,想要尋求法門,大概是無望了。”
樊天疑惑,他一直以為月華這東西,滿天都是,雖然陰魂不敢輕易碰觸,但凡界的修煉者應該能吸收才對啊!不然,靈狐為何對月修煉?
大概是知道樊天無知,公祖亷清說道:“生靈對月修煉,不過是借月光之能凝煉内丹罷了。他們修行,靠的還是五行之力。”
樊天深思片刻:“既然夜晚有月華,那白天也應該有烈日之精華才對,不知,可有人修行這烈日精華?”
話音未落,公祖亷承面色微微一變,掃了一眼面前神色穩重的皇帝。
公祖亷清笑了笑,說道:“道友好靈性,這烈陽确實有其獨到之處,其中蘊含的灼陽真氣,可是無比霸道。”
樊天一直細細觀察兩位的神色,猜到這兩位都修煉着灼陽真氣。便打算打聽打聽。還沒開口,隻聽見公祖亷承冷哼:“這灼陽真氣同月華一樣,不是人人都能修煉的。整個雲州,也不過皇兄與我二人而已。知道那麼多也無用。”
他有意打斷,但抵不住樊天臉皮厚。
“有何不能修煉的?難道這真氣專門挑皇族血脈不成?”
公祖亷承眼光如利劍一般射向樊天,對他的追問之舉大為不滿。
公祖亷清看了一眼皇弟,溫和的說道:“告訴樊道友也不打緊,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公祖亷承微微颔首。
“皇兄是真龍天子,自然能夠壓制灼陽。我有特殊法門,也可以煉化這力量。樊道友是想知道我這秘法的内容?”
樊天擺擺手故作輕松:“既然是秘法,怎可輕易告知于人?我不過是好奇罷了,并不想探人隐私。”
公祖亷承冷笑一聲繼續下棋。樊天告辭離去。
随意逛了半個時辰,他便回到住處,開始思量這灼陽真氣的事。
他躺在屋頂的琉璃瓦上閉目養神,細細感受着烈日帶來的一陣陣熱浪。
有了分離月華的經驗,樊天試圖将烈日的光焰攫取一縷來,卻發現這東西霸道無比,不論是五行之力還是月華之力都無法撼動其分毫,直接就被一擊而散。直到太陽落山,他一無所獲。
第二日,兩個侍衛送來一個錦盒,盒中裝着的,正是那位王爺承諾過的幾塊寒魄。
有了冰髓寒魄,又有剩餘的隕鐵,樊天閉關開始煉制自己的兵刃。
冰髓所化的雪花狀圓盤,樊天用着甚好。雖然威力不如碧雲的環刃,但速度與數量占優,正好可以彌補環刃容易被躲過缺陷。
煉制極寒至寶,不能用精火,否則會化解掉寒氣。隻能用碧雲教的方法,将材料收到體内,用經脈之中的月華加以淬煉,直到材料成為月華的載體,充分同化,才能在用的時候喚出體外凝結成形。
這種方法不是獨創,鬼界人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辦得到。與其用自身為容器煉化兵刃,不如像當初的淩王一樣将自身骨骼取來煉化掉,省時省力,還不用擔心排斥或者反噬。碧雲完全煉化那柄環刃,花費了她将近八十年的時光。
樊天将三樣東西擺在面前,以自己煉化過後的精純月華之力相擊。一刻不停足足用了七日才将冰髓寒魄隕鐵化為碎塊。接着運轉全身經脈,以自損身體的方式,将這些碎塊打入肉身四肢處的竅穴之中。
這第一步就讓樊天變成了殘廢,四肢已經血流如注,漸漸失去知覺。
樊天一面盡力修複身體,一面運轉經脈中的月華,讓月華不斷的沖刷侵蝕這三種外來之物,将其運轉到丹田儲存起來,再一點點将其化為光點随着月華遊便周身。
兩個月後,丹田之中的顆粒已經被同化殆盡,冰髓寒魄隕鐵中得大量雜質被逼出體外,順着毛孔滲出。樊天仿佛化成一座黑乎乎的人像,一動不動。
此時的他,正在思考。
在煉化兩種至寒之物的時候,樊天發現自己身體中發生了點點變化。原本忽而粘稠忽而輕靈飄渺的月華在徹底将寒冰之物同化之後,開始緩緩沉積在丹田之中,形成一層如水又如沙的沉澱物,不再往經脈中循環流轉。而新吸收煉化來的月華卻與之不再融合,隻是自顧自的遊走。
直覺告訴樊天,将這沉寂下來的東西積攢起來,對自己修煉大有好處。不過,眼下還是先煉化兵刃為好,說不定自己與師尊安逸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