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樊天去塔裡找碧雲的時候,摸了個空。他略思索,想到今天是月圓之夜,便飛身上到塔頂。果然,碧雲披着黑袍,正盤坐在塔頂中央的石台上修煉,朦胧的月華包裹着她。霧氣凝成水珠,附着在她得長發上,映在月光下格外朦胧。
樊天不敢打擾,便輕輕走到塔頂的一角坐下。按照碧雲傳授的吸引月華的方法,花費一個多時辰,才從清冷的月光之中提煉出薄薄的一層月華,懸浮在周身流動。這小小的光點冰得他魂魄都在顫抖。
樊天将月華直接引入經脈之中,在周身遊走,流入小腹那處空間之内。
“好熟悉的修煉之法,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對了,九重天有仙人天生在靈體之中就有這麼一處容納靈氣的地方,好像叫丹田。聽他的意思,不知在何方何處,那裡的修仙者天生具有丹田,修煉起來很是玄妙。”
樊天收回心思,專心将更多月華引入靈體,遊遍周身。他發現,自己強化過的經脈完全不用依靠鬼力削弱月華的威能,便能很好地容納。于是,他開始測試自己的極限,将月華紛紛引入,遊走完周身經脈,最後儲存到丹田之中。
大半個夜晚過去了,感應到月華突然稀少,樊天睜眼一看,隻看到星空,紫光點點。圓月已經消失。他歎了口氣,起身整理衣衫。
一轉眼,發現江碧雲正在盯着他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一低頭,樊天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不由自主扶住了腰。隻見自己的小腹漲大,就像懷了六個月身孕一般。
碧雲笑的直不起腰來:“徒兒啊徒兒,你是不是被金刀那個小賊禍害了?怎麼有身孕了呀!”
樊天仔細一探查,這才發現,自己隻顧着瘋狂吸收月華,來測試自己丹田與經脈的極限。如此,丹田中積攢了大量的月華,自己又不會煉化,就出現了肚子被漲大的情形。
一想到要挺着這麼大的肚子到處走動,樊天臊得滿面通紅。
“師尊啊,你不是正需要月華嗎?來來來,我給你分一半好了,多省事!”
碧雲一扭頭,擺擺手跳的老遠:“可别,我的經脈可沒有煉化過,承載不了那麼多月華的力量。别着急,等我創造出大量煉化月華的便捷方法,你就能恢複原樣。”
樊天頓時萎靡不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那看來是沒戲了,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回見。”他身形一動,飄落塔底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住所。
接連幾天,樊天都躲在屋裡不出門。碧雲促狹,多次讓金刀來請樊天去大殿,說有要事相商。都被樊天回絕。
樊天心急如焚,在一遍遍的參悟陰月環刃決的第三重内容。一次次将月華放出吸入,一遍遍的在經脈中循環,都毫無作用。他發現,月華儲存在自己的丹田之中,居然絲毫都沒有消散的迹象,一直是那樣濃郁。
“一個月才能好好吸收一次月華,為了外形的美醜而任其散逸,實在可惜!氣能化雨,水能成冰。若是改變月華的形态,或許可以解決這憂慮。不如,以魂力精粹一試?以魂力精粹無與倫比的侵蝕力,或許能找到突破的機會。”
入夜之後,樊天跑到塔底,将角落裡的乳石碎塊收集起來,找出幾個體格夠大的,雕刻成九個歪歪扭扭的石瓶。随後躲着衆鬼來到江碧雲的寝宮。
江碧雲正在裡間修煉,聽到門外有人叫門。
“有話就說,忙着呢。孩子生出來了?”
樊天竄進來關上門,掩着肚子鬼鬼祟祟。
“師尊,我有個想法或許可以幫助煉化月華,你要不要試試?”
碧雲睜開眼,長長的睫毛一閃。問道:“鬼鬼祟祟的,不會是叫我幫你去偷東西吧?”
“有主之物才叫偷,無主之物那叫取。”
“什麼東西?”
“忘川河水。”
碧雲閉上了眼睛:“想找死你自己去,别帶上我。”
“師尊你看,别人也許碰不得,但是我也許可以呢?這月華别人無法吸收利用,但師尊你不就開了這個先例嗎?再說了,那魂力精粹可真是好東西,不試着利用一下,當真虧得慌。”
碧雲思量了半晌,猶豫不決:“那忘川河在中洲地界,是淩王的地盤。我倆可是有大仇的,這麼去會不會被人家圍攻?”
樊天想了想,說道:“放心吧,你上次打的那雲王元氣大傷,說不定此時他還在閉關養傷呢。我們喬莊打扮,先混進去,然後取了河水就跑,誰認識咱們啊?”
碧雲笑了笑:“那行。你要記得我的人情!”
三更天後,中洲地府的城門處來了一對陰魂夫婦。這男人長得眉清目秀,女人挺着大肚子帶着惟帽,遮住了面頰。
守衛們蜂擁而至驚歎不已,他們從沒見過懷了孩子的鬼魂。
“你是人是鬼?怎麼會懷孕呢?”
男子流下血淚,說道:“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在凡界的時候,我妻子就懷有身孕,誰知被奸人所害,孩子也胎死腹中。變成了生魂以後,得鬼差大哥相助,才沒叫我這孩子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