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既然是你的不傳之秘,那我怎麼知道厲害不厲害。再說了,如果很厲害的功法,怎麼不拿出來用,要壓箱底?是不是有什麼後患?師尊你可不能诳我啊。”
雲王故作動怒,樊天卻立刻低頭飲茶,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雲王冷哼一聲:“你這小滑頭,修煉都修到心眼兒上了吧?别說,我這套功法還真不是誰都能學的。後患嘛倒是沒有。隻不過,修煉有成再發揮全部的威力的話,條件有點苛刻。”
梵天好奇:“有多苛刻?不會是女的才能練吧。”
雲王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第一,得是陰魂之魂才能練,本人就是,不過,你既然有本事煉化魂力精粹這等東西,區區月華的侵蝕自然不怕。第二呢,需要打造一柄與月華相配的兵器。這兵器必須要用極寒極陰之物打造,才可以承載月華。萬年寒冰,寒鐵,陰沉木皆可。第三,這功法雖然威力巨大,但是對于天劫卻沒有多大作用。不論是修到多厲害,都抵不過天劫的至剛至陽。所以我才作為壓箱底的秘技來用嘛。為了飛升,還是修煉一些能夠抵禦雷劫的法門才好。”
樊天略略思索半晌,突然笑了笑:“師尊又藏私了吧?這天下萬物相生相克。陰盛則陽衰。師尊以為陰月功法抵不過天劫,不過是修煉不到家而已。莫非,後面的功法,師尊還沒有創出來?”
雲王無腦扶額:“你這家夥真是不好說話。好吧,你師尊我也就創出了一半多而已,目前卻遇到了障礙。這月有陰晴圓缺,月華之力隻有滿月才最為強盛。修煉起來事倍功半哪,我壽元有限,隻能先擱置不管了。不過你可不一樣,你從上界而來,本應轉世的,卻沒有轉世。如今又補全魂魄凝練肉身。按凡間的壽元,你還是個一歲的小孩子。隻要勤加修煉,壽元的事完全不必放在心上。如此,倒可以好好修煉我這門功法。再說了,你那麼滑頭,說不定能夠找到擺脫月亮陰晴圓缺限制的方法呢。”
樊天毫不客氣的回到:“師尊你說這麼多,不會隻是拿我做實驗而已吧。勞煩師尊給弟子展示一下這功法的厲害之處。”
雲王冷笑,長袖一揮,拔掉了頭上的簪環,散掉了盤起的長發,甩掉了黑色長袍,露出一襲胭脂色的紅衣,腰間系着一條黑紅相間繡着金色紋路的腰帶。她身形一動,裹挾着樊天飛往遠處的荒原。
站定了身形,雲王伸手一指,指尖出現一把小巧的乳白色彎刀,像個月牙一樣。彎刀在指尖不停的旋轉,一陣陣陰冷異常仿佛要凍結神魂的靈力波動開來。彎刀暮然飛往空中,變成了磨盤大小,整個天空都仿佛黯淡了下來,天邊一彎殘月漸漸顯現出淡淡的形狀。日月同天。樊天看到這景象,已經不再懷疑陰月環刃功的威能。
雲王指尖換了個方向,朝着遠處的懸崖峭壁輕輕一點,一陣破風聲厲嘯,彎刀化為一道光暈破空而去,瞬間到達高山懸崖,轟隆聲不斷,遠處那座山崖已經被攔腰砍為兩段。山崖後面的小山坡也沒有幸免,被餘威劈出一道深深的峽谷。
樊天已經驚訝的失去了表情控制能力。雲王輕松的收回彎刀,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怎麼樣,隻有一半功法又如何,這威力和速度可是厲害得很呢。作為壓箱底,來個出其不意,最合适了。隻不過就連我也隻能用十多次而已。畢竟月華留不住,也不好煉化太多,會傷了自身的。反正功法已經給你了,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煉。”
兩人回到山巅城裡的時候,金刀已經在等待,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與雲王商量。樊天便告辭離去。
凡界有多大,地府就有多大。凡界有多少人,地府就有多少魂。凡界有九片大地,地府便有九位鬼王,每個鬼王都掌管一片大地上的所有陰魂。
樊天徹底轉修鬼道,成為了鬼差中的一員,平日裡跟随着掌使開辟空間來到凡界拘押遊魂。
此界有規矩。凡是陰鬼所屬,不許留在人間。野鬼在自己的鎖魂鍊之下被帶回地府。有罪的受罰,無罪的留在鬼城過完陰壽再入輪回。
雲王在九大鬼王中排行靠後。她所掌管的崎雲州是分布在最北方的大洲,地方小,人卻不少。這幾年,崎雲州上數個國家連年征戰死傷無數,又偏偏遭遇百年難遇的頻繁地動。民不聊生。人間如煉獄,地府不安甯。鬼差們忙的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陽壽已盡而陰壽未絕的生魂大量出現。雲王的管轄之地,每一個城池都住滿了陰壽未結的魂魄。
江碧雲迫不得已向閻羅神君提起了此事。神君便召集九大鬼王齊聚一堂商議對策。
其實,哪裡是商議對策!隻是其他八大鬼王互相推诿不願接受這苦差事。閻羅神君便将他們拘在一起,讓他們自己争辯罷了。
九大鬼王吵得不可開交,江碧雲一向是個暴躁性子,言語之間提起了當年淩王争奪鬼王之位的陳年舊事。
中洲地界廣博,陰魂衆多,鬼氣濃郁不是旁的地界能比的。早些年,閻羅神君就是在此地的忘川河畔潛心修行多年,入主中洲鬼城掌管此地陰魂。如今的就九大鬼王皆曾在神君手下當差,得神君指點,才有了如今的一身修為境界。
當年,江碧雲是中洲前一個鬼王座下的掌使,淩王乃是此鬼王本家的後輩。可惜,這位鬼王縱使修為境界極高,卻無緣窺得大道。困在這地府之中耗盡陰壽,靈魂便入了輪回之中。從此,中洲大亂,幾十位後輩手段盡出争奪新空出來的鬼王之位。短短半年,所有的鬼修皆敗在江碧雲與淩王手中。可最後勝出的是淩王。
從此,地府之中有謠傳稱,當年淩王借着本家的勢強逼江碧雲退避三舍,不得不離開中洲去往偏遠的崎雲洲。實際上淩王根本不是江碧雲的對手。
淩王大怒,不停地為自己分辯。可不論他如何費盡口舌,這謠言卻越傳越兇。
旁人提起倒還罷了,如今江碧雲自己提起,瞬間就吹胡子瞪眼不依不饒起來,不顧閻羅神君在場,當即起身破口大罵道:“你這女人好不知羞!瞪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修行九百年,你修行六百年。你當年若非怕了我,為何不與我相鬥,反倒灰溜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