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華霏發燒好了後,她和顧乘歸便沒再見過面了。
兩人都不是什麼閑人,顧乘歸沒多久便遠赴國外出差了,而華霏也為了出cos到各個地方去采風。
等歇下來時,又是一年夏。
華霏坐在車的後座,車窗打開了一半,強烈的風将她的發絲吹亂。
華霏望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象,心情頗好地眯了眯眼,嘴裡還哼着某個不知名的小調。
鹿比透過後視鏡撇了她一眼,無奈道:“把窗關了,外面灰大。”
京都近些年來各方面快速發展,高聳入雲的大廈和車流不息的道路,唯獨這生态不怎麼樣,灰大到時常會霧霭。
華霏哦了一聲,老實将窗關上。
隻從她上次突然生病後,鹿比便開始格外注意她的身體,生怕她哪天有不聲不響的将身體折騰壞了,勒令她去醫院約個全身體檢。
但華霏仗着鹿比那段時間正好在外出差,天高皇帝遠,管不到她,便将其抛之腦後。
誰知道鹿比一回來就露餡了,而這次,鹿比為了防着她,親自預約,親自開着車将人押到醫院。
沒多久便到目的地了,鹿比将體檢表塞給華霏後,死死地盯着她:“我特地将今天一整天空出來,你别想着開溜,給我老老實實體檢。”
她真的不明白,隻是體個檢,又不是對她掏心挖腎,怎麼就這麼抗拒呢?!
華霏小算盤落空了,隻好作罷,冷着張臉去體檢了。
鹿比選的項目十分全面,力求将華霏隐藏的小毛病都查出來,幸好預約的是VIP通道,不然等排隊體檢下來,天黑了也不一定能檢完。
華霏測完了需要空腹的項目後,手裡被鹿比塞了兩個包子。
鹿比叮囑道:“我拿檢查結果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華霏:“……”
背影嗎?有點意思……
華霏靠在連廊的欄杆上,看着外面的風景,微風輕輕的吹過,帶着幾分獨屬于夏季的燥熱。
這是京都内最頂尖的私人醫院,裡面的病人非富即貴,享用着頂尖的醫療資源。
華霏所占的這個位置視野極好,擡眼望去,最近的一棟大樓走廊内的風景一覽無餘。
華霏的視力不錯,将對面的門診牌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心理治療室。
華霏看了兩眼,手上的包子也都吃完了,正欲收回目光時,視線内多出了一個熟悉的人。
顧乘歸仍是他那萬年沒有變過的黑色西裝,他輕輕地叩響了心理治療室的房門。
沒一會,門打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朝顧乘歸微微一笑,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随後便一同進入,門也随之重新合上了。
華霏看着這一幕,眉頭緊緊皺起,眼裡劃過一抹暗色。
顧乘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生病了?
這一切華霏都無從而知,她内心掀起驚濤駭浪。
想比顧乘歸出現在這裡,她更在意那個醫生。
華霏在那個地方見過他,就在十二年前。
門合上那一刻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被來就不太穩的門把手,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顧乘歸收回手,微微皺眉:“你這門怎麼還沒修?”
在他上一次來看診時,這門就已經出現問題了,臨走時還不忘提醒陳醫生一句,但很顯然陳醫生沒放在心上。
陳醫生微微一笑:“還能用就沒換了,等徹底沒救了再說。”
顧乘歸眉頭皺的更深了,“等徹底壞了,就不是簡單換個螺絲的事了,出現問題就趁早修。”
陳醫生倒了杯茶遞到顧乘歸身前,聞言,意味不明笑道:“顧總也知道出現問題要趁早修啊,距離你上次看診過了三個月,我還以為你要等徹底壞了才來呢。”
顧乘歸接過茶抿了口,淡淡的茶香瞬間彌漫至整個口腔,他掃了對面的人一眼,忽然有些郁悶。
他和陳醫生認識十二年了,當顧乘歸第一次接受治療時,他便跟在他的老師身後學習,等他老師退休,便立馬接手了顧乘歸這麼個棘手的病人,兩人交情可謂是極深。
顧乘歸看着原本的翩翩君子般的陳醫生近年來越發的暴躁和……陰陽怪氣。
罵人真是越來越高級了。
陳醫生當了他那麼久的主治醫生,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冷哼道:“在多來幾個像你這樣的病人,我都沒有退休的機會了。”
太折壽了,哪裡還活得到退休。
三十幾歲風華正茂的陳醫生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快點退休,天知道他老師這幾年過的有多潇灑。
陳醫生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整理好心情,說正事。
他将一個文件遞給顧乘歸,正色道:“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顧乘歸将文件翻開,那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資料。
他看着照片上那個眼熟的人皺了皺眉,“找到他了?”
陳醫生點點頭,嗤笑一聲:“找到了,這貨終于遭報應了,前兩年不知道誰将他幹的那些事捅了出來給帶走了,現在還在牢裡。”